厭世與野心,應該不能並存吧。
很難想像當一個人雄心壯志之際,會想到討厭繼續生存。
一度我以為自己極度厭世,只是懶得去自盡,因為又痛又麻煩。若是自盡不成,更是加倍麻煩。
常說一句話,不怕死,只怕不死。
總覺得做人沒啥意義,也無法給自己一個目標。
但今天在巴士上忽然想起,有個同學擬定的題目是找出一種中國建築。他自認毫無野心,而無論是我心裡還是指導教授都覺得他太大野心了。不知道多少人嘗試設計出一種中國的建築(不是傳統中國建築,也不是將外國的方法套法應用在中國),而從未有人真正成功。這個問題可以討論千字以上,但我要說的是,有時候自己以為如此,實際可能恰恰相反。
正如我以為自己無欲無求,而事實是,我有求,還貪心得很。
我求的不是簡單的榮華富貴、功名利祿──這些並非易得,但努力之下也大有可能──我求的是世間不可得的東西、因人性與社會普遍觀念而不可能的東西,我從前天真地以為凡事皆可能,而現在已經認識到心願絕無可能,除非造物主改變人性,人不再是人。
既知無望,那怎麼有心力去求?
於是,在極度的貪心下,在無情的現實中,逐漸絕望,進而厭世。
但厭世,大概不等於會自殺。
不過是再無心情起伏,黑與白都差不多,知道甜和苦的分別,但不覺得有所謂。
反正長短相成、高下相傾。
於是,生或死,亦無所謂了。
渾渾噩噩,未必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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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着如遊魂,死去如活着
sap 08.11.2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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