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/06/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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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佛本是道》
作者:夢入神機
類別:武俠修真

周青

精華片段:請按【全文↓】

第二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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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左手拿著一本司馬承貞的《坐忘論》細細的品讀,右手卻是暗捏法訣,操控著桌子上茶具的走向,一杯杯滿滿的茶水在移動中居然沒有一滴灑落在桌面之上,偶爾,小小的茶杯不再冒熱氣之時,一道細微的火光就從周青右手射將出來,那茶水又是水氣繚繞了。

閒情逸致的模樣看得廖小進和周晨都是無比的輕鬆,無憂無慮,無悲無喜,空明的意境蕩漾在心頭。

"心將躁時制之以寧,將邪時閑之以貞,將求時抑之以捨,將濁時澄之以清。"周青緩緩的讀了出來,砰!一個茶杯突然碎裂,隨之其餘的茶杯紛紛炸裂開來,滾燙的開水四處飛濺。

周青一揮手,無形的暗勁把碎裂的茶具,飛濺開來的茶水包裹住,真火一燒,水氣蒸發,那紫砂的茶具被融化開來,化為一個拳頭大小,圓溜溜的紫色球體,緩緩的掉落地面,沒有發出一點響動。

恩!?廖小進與周晨被那茶杯爆裂的聲音從空明的境界中驚醒。看著周青,發出了疑惑的聲音。

哎!周青長歎一聲道:"這化血神刀真是傷人傷己,殘留的魔性居然在我體內留了一個多月,幸虧我想出這麼個辦法,以道性克制魔性,否則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驅除出去。"

廖小進也知道此事,不過虧得周青想出這麼個法子來,簡直就是享受,於是每天周晨就拉著廖小進來看周青療傷,說也奇怪,兩人的修為居然就無緣無故的漲了一大截,堪堪到了引氣中後期了。

看這地上紫光中透出一絲血光的紫砂球體,周晨奇怪的道:"怎麼變成了這樣?完全不象紫砂熔煉而成了,難道是帶了魔氣的緣故?"

"這只是魔氣留在表面的情形,裏面還是沒有改變,我們道家練器,到最高境界,可以生生的逆轉物體的屬性,點石成金,這又是魔道比不上的了。魔道講 究速成,道家講究漸進。往往修煉了數十年的道家高手,都比不上修煉了十幾年的魔道之人,這又是魔道的高明之處了。"周青侃侃而談,雖然自己都不是很清楚, 但是怎麼這也要在自己徒弟面前撐下門面不是?

好在一個廖小進血族出生,對道家,魔道,是一竅不知,周晨是妖族出生,也是不怎麼清楚。任由周青發揮了。

"對了,璨璨最近進展如何?"周青再發揮下去就露餡了,於是把話題扯開。

"師傅,要說你真的是很陰險,那老道那麼高的修為,居然被你偷襲之下,一刀秒殺。事先還笑眯眯的,連我們都不知道。"周晨最近開朗了許多。

"是啊!是啊!師傅,你心狠手辣,翻臉比翻書還快,當真是笑裏藏刀的典範啊!"廖小進也上來幫腔,一邊還仔細的觀察周青的神色,看周青尷尬不尷尬。

"哼!天道,法道,兵者詭詐之道,對敵之時,運用巧妙,存乎于一心。"周青神色自然,沒有絲毫尷尬,"那老道自己迂腐,不懂得防備,要是他當時就開溜,我還真拿他沒有辦法,事情傳了出去,我們現在鐵定都被茅山和那些道門的高手打得骨肉為泥了,還哪裏有什麼閒情逸致在這談論是非對錯。"

"師傅今天就給你們好好的上一下政治課!"周青越說越得意,"修道之人,追求的就是強大的實力,修道界不同於世俗界,修道界只論生死,不爭是非, 不論對錯。就是世俗中人,也還不是只講強權,不講公理。你們要牢牢的記住,修道之人打鬥兇險無比,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,可不象體術比拼,還有留手的餘地, 法寶飛劍的比拼,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覆,神形俱滅,就是下地獄都沒有資格了。所以一定不能留手,該殺就殺。"


"只論生死,不爭是非!"廖小進細細的品味這這八個字,覺得大有道理。周晨倒還罷了,本來就是妖怪,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,只是和人混在一塊久了,不知不覺中沾上了人類的習慣,現在聽周青一說,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在山裏,父親都是這樣告戒的自己。一時間竟然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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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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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夫心者,一身之主,百神之帥。靜則生慧,動則成昏。欣迷幻境之中,唯言實是;甘宴有為之內,誰悟虛非?心識顛癡,良由所托之地!"

生死繫與一線之間,周青心中豁然閃過一絲明悟,這不是古怪法輪中的一句口訣嗎?周青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。不顧一切的沉浸在那套古怪功 法的口訣之中,無數的希奇古怪的符號,曲扭蝌蚪般的文字,都深深的印入了周青的精神本體。絕望的負面情緒一消失,那團混沌慢慢的退開,消散。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眼前顯示的是一片浩瀚的星空,無數的流星在虛空中劃出了刺目的光輝,巨大的黑洞不斷的吞噬著物質,光線。小型行星撞擊到大型星體上,被撞成幾塊, 落到了星體之上,變成星體的一部分。然後大型星體又被黑洞吞噬,留下的只是虛無。一切的一切都展現了宇宙的根本法則,弱肉強食!

"天地有八殛,生靈有九竅,達八殛通九竅便可長存於天地,是為八九玄功!"當最後一個文字深深的烙印在周青的精神本體之上,周青完全弄清楚了這套八九玄功的修煉方法,清醒過來,周青發現自己匍匐在一棵大樹的根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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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少廢話,小子!交出勾陳天書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密法,老祖我就放你一條生路,不然打碎你的元體,讓你魂魄永世受那地獄業火的煎熬,不得超生。"軒轅法王也不見什麼動作,整個空間頓時一滯,周青呼吸都不順暢起來。

好厲害的人物,不動聲色就操控了整個空間,怕是什麼五大宗師齊來都不是此人的對手啊!天下怎麼出現了這麼厲害的妖怪!周青雙眼發黑。暗歎自己的好運氣終於到了頭。

"前輩道法蓋世,要強搶後輩的東西,晚輩雖然不是前輩的對手,也要放手一搏,前輩說的話,休要再提,這話早在幾百年前就騙不到人了!"周青一刀在手,信心大增,氣勢也不落下風,侃侃而談。

"前輩的臺詞也憑地老了些吧!"聽見軒轅法王上來就是一通經典的對白,饒是周青大敵當前,也不禁啼笑皆非。

軒轅法王臉上少有的紅了一下,頗不自在。自己當年對敵之時,不管是道門之人,還是妖魔之流都是這麼一通話,自己都覺得很威風,想不到現在時代變了,不流行了,反而變成了笑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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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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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目光呆滯,像條死魚,自己知道的歷史完全顛覆,不過白起何等的人物,肯定不屑於說謊,周青已經相信了八分。心裏對這個力抗天兵,阻擋雷劫的絕代殺神起了幾分敬意,當下道:"白將軍,不知為何上天會將下天兵來阻撓秦皇大帝一統九州呢?"這個問題在周青心裏可是憋得厲害。

"從古至今!天在人上,人敬天威,天卻不憐人!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,為何?"白起不回答,反問周青。

周青凜然而答:"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,聖人不仁,以百姓為芻狗,天勢比人強!弱肉強食,是為道!"

"哈哈!哈哈!"白起聽見周青所說的話,又是一陣狂笑,強大的氣勢充塞整個祭台,羽衣飄動,星冠微斜:"好一個弱肉強食是為道!這就是你悟出的道嗎?"

"天地無邊,道亦無窮,各有所悟,不求從於他人,道有千萬,我取其一!"周青站直身體,目光凝而不散,死死盯住白起雙眼,竟然抗衡住了白起的氣勢壓迫。

白起點點頭,氣勢一散,"我曾立志,總有一天讓世人淩駕於天地之上,我跟我王訓練士兵,不敬天地,不拜鬼神,只從命令,戰死也不入輪回,繼續作戰,當年我和我王制定計劃,一統九州之後,再征戰三界,讓人成為三界的主宰,把天地,神仙通通踏于人的腳下!那高高在上的上天當然會阻止我等,沒有什麼好希奇的!"

這一番話雖然狂傲無匹,周青卻不動容,反問道:"什麼是天?"白起一楞,隨即答道:"不知!""如何反天?""亦是不知!""一概不知如何行事?""不可為而為之,不知亦為之,雲破而天開,水落而石出,茫然亦前行。"


周青啞然。心裏想道:這白起居然耍嘴皮的工夫都比我厲害,簡直是變態了吧!一直被白起壓得踹不過氣來,明知對方修為和自己簡直是天差地別,周青心裏還是有一絲不舒服,想在語言上對白起討點便宜,想不到也是徒勞無功,周青現在是沒有一點脾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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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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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府裏有一青玉色石床,石椅,石桌,而且一旁還有一光滑圓潤的大石雕琢成的書架,擺了幾部道家先賢的著作,都是線裝書籍,手抄本,這樣一來,整個洞府神仙味道十足。

"住著這樣的洞府,出來的修道之士應該個個都是得道高人才對,怎麼我看整個蜀山上下就沒有一個好鳥?都是一副利慾薰心的樣子?"一個巴掌大小的金 色圓光懸浮在空中,周青坐在青玉色石凳之上,手拿著一遝現代複印的紙張,靈虛老道和烈陽老道的對話從那金色圓光中一一傳出。聽得坐在一旁的雲霞仙子臉上盡是笑意。

"誰規定修士就一定要飄然出塵,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,這不過是大多數修士到世俗中間招收門徒裝出來的樣子,久而久之就被傳成了這樣,你修為這麼高深,卻比蜀山和純陽宗的那兩個老道還要狡猾呢?"雲霞仙子看著周青,實在是對周青那副裝模做樣的德行弄得忍不住心中的笑意了。

周青卻也不尷尬,反而點點頭道:"這話說得有理,聽傳聞說連上古闡教的十二真仙都不怎麼地道,何況是我們這些還遠遠沒有進入仙人境界的修道之士呢。"臉皮之厚,簡直另人咋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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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苦笑起來,卻也不回答雲霞仙子的問題,自顧自的說道:"雲霞道友,在那兩儀大陣中你為何要逆轉精血,周青不知何德何能,敢受仙子如此抬愛?"

雲霞仙子先是一楞,想不到周青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,隨即臉上紅霞湧起,那天在兩儀微塵陣中,雲霞確實存著犧牲自己的念頭,幸好周青及時的清醒過來,用無上念力真元壓制住自己體內精血的暴動。事後周青一直沒有提起,自己也就樂得沉默。現在周青突然提起,自己心裏卻是沒有準備,哪裏有不驚慌失措的道理?

不過隨即雲霞仙子就鎮定下來,臉上紅霞也盡數退去,居然隱隱散發出了聖潔的光輝,看得周青心中有了一絲奇異的感覺。

"我們修道之人,遁尋天理,卻又逆天行事,才能以求永恆,其中路途之艱難,魔障之繁多,猶如恒河流沙,多不勝數,避無可避,這想必就是我的孽障,既然無法避免,何不身處其中,還有一線生機。"雲霞仙子突然去掉了自己所有的羞澀,兩隻眼睛直直對望周青。

周青也不說話,雙眼金光閃動,毫不迴避雲霞仙子的眼光,兩人對望片刻,周青哈哈一笑,站起身來,走到雲霞仙子面前,便抓住了雲霞仙子嫩滑細膩的玉手:"既然是孽障,我便陪你走上一遭,看這天地之間有何物能阻我去路。"雲霞仙子的手被周青抓在手裏,卻也沒有絲毫的反抗,神色甚是自然,兩人突然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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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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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,你師侄被我徒弟誤殺,卻是天數,命中該有這一劫,也是他的因果業力,怨不得別人,只是上天假借我弟子之手,何來交代一說?”

“你……”幻靈老道聽見周青地話語,氣得三屍神暴跳,這是什麼話,殺人之罪一句天數就揭過去了,真是看過強詞奪理的,沒有看過這麼強詞奪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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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狐狸和周晨相互看了一眼,點了點頭,不說話,對藍神的行為也不表示看法,這兩姐妹原來不通世事,身為妖族,當然受了不少正道人士的欺壓,越是底層的人,越是善良,這些天看見藍神殺戮,自已也沾了不少血腥,心性慢慢的變化起來,和以前大不相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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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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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心中盤算,硬是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,只要一個拖字,便開口把話接上道:“不得對佛祖無禮,佛門道家各有千秋,我們修道之人雖然有劫數,也算是比佛門多了磨難,卻正合天行健地至理,古語有雲:心似白雲意常自在,意如流水向東西,回歸本源,正是我道家的境界。”

彌勒佛笑道:“好一個心似白雲意常自在,意如流水任東西,雲水都是流動之物,並不長久,雲終有散時,水終有枯時,敢問帝君,雲散水枯之時,帝君可再有道?”

周青哈哈道:“正是要水枯雲散,水枯明珠出現,雲散皓月當空,乃是長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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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出雙手,彌勒把一捧沙土放在手心,對周青道:“貧僧也沒有什麼神通,就有一些小手段。”我佛門中有一偈語:內外靈光到處同,佛國在一沙中。“

一口氣吹出,把手上的沙礫全部都都吹掉,就剩下芝麻大小的一粒沙子,把手迎風一晃,變幻為方圓百里大小,彌勒又道:“我佛門中有一偈語:內外靈光到處同,一佛國在一沙中。帝君入我掌中,只要能脫離沙中的佛國,脫身出貧僧的手掌心,就算貧僧輸了。”

“這兩界以西,共有三千七百座山頭,就以次為彩頭,如果帝君贏了,我們門下弟子萬毒揭帝退出萬毒山,讓帝君傳道,如果帝君一時不慎,還請割愛,讓出愛徒,卻也是功德無量。此賭約,正好也可了結我與帝君剛才的辯論,乃是一舉兩得,帝君覺得如何?”

彌勒呵呵笑了兩聲,周青臉色一變,彌勒雖然說話漫不經心,但其中一句“脫身出貧僧的手掌心”乃是明顯的挑釁,此言一出,就是溫藍新等人都有些怒氣。

這樣一來,周青除非不要臉面,否則不能拒絕,更不能輸,彌勒佛這一手,明退暗逼,實在是歹毒的狠。

“人不要臉,天下無敵。可惜我現在的身份做不出來,且就賭上一賭,”周青心想,要是彌勒佛真刀真槍地和自己幹上一架,周青當然不是對手,就算是十二祖巫全開,都沒有贏的希望,最好的結果就是自己可以跑掉。

不過彌勒乃是東來佛祖,真刀幹架這麼掉身份的事當然不會做,這個賭約,周青可以施展全部法力,而彌勒卻有些限制,當然不能使用手段攻擊,只能在一個困字上面做文章。

“如此正好,東來佛祖有這心思,貧道也就勉強一試了。”周青騰起身形,跳入彌勒佛的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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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友!我知道你在陣中,還望救我一救!可憐我自洪荒而來,就苦修道行,今日付如流水。”

第八波劍光又發了出來,瞬間又斬了孔宣四隻手,現在孔宣法身,就是殘肢斷臂,十分的恐怖,連連在陣中大收,手臂搖晃,面色淒苦,又有些咬牙切齒,殘餘地頭顱都是一樣的表情。

周青雖然聽不清楚他說什麼,但根據口型,卻明白意思。

直到十一波劍光,法身已經被劍光絞得只剩下幾隻手,兩三個腦袋了,周青看得清楚,那孔宣法身的心窩之中,有一團五色光華滾來滾去,就如一團五色瑪瑙,隱隱是一隻鳥地形狀。

“這才是孔宣的本命元神所在啊!”周青暗道,依舊是指揮竹杖收取孔宣法身削下來的金液。

此時,孔宣已經是滿臉恐懼的神色了,連連大叫,意思是要周青救他一救。

又一波劍光襲來,把孔雀明王的手臂頭顱全部削去,只剩下一個身軀,只等下一波從小到大光到來,就斬了法身,再下劍光一波滅其本命元神。

“道友,不是我見死不救,而是貧道也無能為力。”

周青看了看自己所處的金橋,心裏連連歎息,這闡教四道人,看似高人,骨子裏卻十分兇狠,居然布下誅仙劍陣,就真個來斬殺孔雀明王,難不保對自己也來這麼一下。

“好毒辣,好狠,這是殺雞給猴看麼。”

又一波劍光到來,把孔宣的法身完全絞殺,那團五彩瑪瑙鳥形的本命元神就顯露出來,勉強頂住了水火風雷,不過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,那銅鐘叮咚,叮咚作響,藏在五彩瑪瑙裏面。

周青心中有感覺,只要自己敢出手收了孔宣地本命元神,只怕對方就要立馬抖動太極圖,將自己丟在陣中,下一波劍光,只怕就要自己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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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一點五色祥光一沖而走,往西方飛去,一路上,還隱隱有叮咚之聲。

“怎麼沒有死?”四仙人見跑了孔宣,頓時大驚,赤精子把太極圖一收,讓周青自顧自抵擋金箍棒,四人仗劍化金光追去。

金箍棒一撞,就急速收回,不和周青拼鬥,往東飛了,海上就剩下周青一人。

周青冷笑一聲,身形一扭,就消失不見,再次出現,已經到了陸地之上,一滴一滴漆黑的血液從周青手上滴了下來。

也不去管他,周青把背後地大旗一抖,一團五色祥光,變化成了一隻細頸冠紅的孔雀,脖子上掛一小銅鐘,口中發出人言道:“多謝道兄幫忙,引開廣成子,還受傷救我。”

“哈哈!哈哈!我受傷救你,我怎麼會受傷救你!我要拿你地神煉成我的第二元神,我就有了五色神光。到時候,誰能奈我何!哈哈,哈哈,哈哈!”

周青終於狂笑起來,是那麼的霸道和囂張,隨著這瘋狂的大笑,連天都暗了下來,仿佛有些害怕……

“劫數,劫數,我生於混沌初開之時,得道于天皇年間,數千年前逃過一劫,想不到今天還是難逃!”聽見周青的話語,孔宣把脖子連連搖動,上面的銅鐘叮噹作響,竟然絲毫不害怕。

孔宣這表情,就令周青有些奇怪了。

“這孔宣,恐怕是有些神經不正常了吧,我要將他煉化,他都不害怕,聽說他乃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頭孔雀,五色神光乃是獨門絕技,沒有人可以修煉而成。不過這傢夥道行比我深厚許多,要不是被誅仙劍陣殺滅法身,我怎麼可能揀上這麼一個天大的便宜。”

周青笑聲止住,心裏思忖了一陣,臉色陰晴不定,久久不說話,孔宣也是不動,靜等周青發言。

過了片刻,周青終於開口道:“我也聽過你的威名,也知道你的厲害,你乃妖族大聖,又是孔雀明王菩薩,貫絕三界,稱雄宇內。不是貧道心狠,而是逼不 得已,貧道的情況,你想必也是知曉,要不知也不會巴巴就來搶鐘,還被人算計。貧道一樣是被人算計,到至今才稍稍脫離的掌控,奈何也不過是在夾縫之中苟且偷 生罷了,性命頃刻之間將休,不在自己手中。你還不如成全貧道,有了你的五色神光,貧道保命的機會就大了許多,說不定可以跳出棋盤,做那操控棋子之人。到那 時,貧道便有能力重煉地火水風,一樣可以換個世界,到時候,仍舊還你本來面目。如何?”

周青也不強行煉化孔宣,畢竟對方雖然只有元神,還被自己偷襲制住,但到底還是百足之蟲僵而不死。加上道行遠遠高如自己,說話之間鎮定自若,只怕有些變化。對於摸不清楚具體情況的東西,周青不敢輕舉妄動,誰知道會不會又被人算計一把。

孔宣聽到周青的話語,竟然出奇的閉目一陣。突然開口道:“也罷,你卻是還有希望,手段也有幾分。我這五色神光,乃是先天一點混沌之氣,分化五行之 時,將我孕育在其中,長成尾部五根羽毛,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工夫,才將其煉化,蛻去本體,得成人身。數萬年苦修的道行全部耗費在上面了,要不是如此,我如今 的道行,豈是你能夠相比的。”

孔宣突然又笑道:“你將這鐘開啟,我自脫離自己一點真靈出來,在鐘內依附,也不至於就此死絕。仙道雖然無望,神道還是有的,這五色神光,我就送與你,看你能鬧騰出個什麼情況來,我樂得看熱鬧罷了。你若不然,我也自有辦法叫你竹籃打水,落個一場空歡喜。”

“哦!嘿嘿,嘿嘿,我早就知道孔雀明王不是這麼好對付地,不過貧道也就依你,也好叫你看看貧道以後的手段,免得說我乃是小氣之人。你自己走脫真 靈,總比被我一併煉化來得要強,總還有希望。那三十三天之外,總有能將你恢復之人,沒有五色神光,我也不怕你翻起什麼大浪來。你要依附在鐘內,我還怕你搗 鬼,對我不利。你還回到你舊主人身邊,就說,我欠他的人情,現在也就歸還了。”

孔宣笑道:“你卻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,什麼都算計不到你,就依你,就依你。現在卻是相互牽制,有一段平靜時間了,就看你機緣如何,不要孤掌難鳴地 好。這五色神光,我也沒有多大的用處,給你也不可惜,反而落得一個清閒。我只是怕你道行不夠,能收不能制,反而是弄巧成拙。”

“這個你不用操心,道行的問題是我地事情,你自己脫身出來,還是我來幫你?”周青笑道。

孔宣不答話,周青也不在多言,就摘了鈴鐺,孔宣頭上一點彩光出來,只見那一點真靈,拱破了頭上那頂紅冠,無影無形,直直上到三十三天去了。

“還是口舌工夫來得強,不然,要把孔宣的神識剝離出來,起碼要耗費我幾年的時間,還說不定有什麼變故。我看准提道人怎麼救你,莫非去原始天尊那裏 討要封神榜?就算入了封神榜,成就神道,也對我沒有威脅。准提道人親自對付我,怕拉不下這個臉面,也恐怕有顧忌。孔宣不是說相互牽制嗎?都不是什麼好東 西,我還是只有相信自己。”周青暗中思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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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段發生的事情,周青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底子,不再像以前那樣摸不到頭腦。就因為如此,周青心 中越發地不安,越想就越透徹,以前發生地事情,就好像幾隻無形的大手,在暗中的操控自己。現在自己隱隱脫離了其中一隻大手的操控,只怕危機就要來臨,而自 己卻是完全不能夠抵擋。這種感覺,一直蕩漾在周青心頭,久久不散。

“怎麼樣?才能脫身出來呢?”

邊行邊想,周青突然有些心力憔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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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藍新手裏的七寶妙樹突然無緣無故就光華大做,幻化成了無數朵碗口大小的七彩蓮花,脫手飛了起來,直直旋轉,往外仙府之外飛去。

“師傅?!”溫藍新手一輕,經過自己元神祭過的七寶妙樹就飛了出去,自己與法寶的元神感應也突然消失,大驚之下,連忙叫周青。這一抬頭,周青地已經出了仙府,無當聖母等人也摸不到頭腦,一樣出了仙府。

周青站在仙府門前的廣場之上,只見數朵七彩蓮花擁著七寶妙樹直直沖上了天空,周青佈置的無數道禁制都仿佛沒有察覺,把那七寶妙樹當作空氣。

七寶妙樹一個旋轉,穿過了銅鐘幻化的黃光,往三十三天外去了。

“師傅……”溫藍新上來要說話,周青擺了擺手,突然,仙府之內又沖出一道黃光,又金蓮擁著,和七寶妙樹一樣,就上了天空,也去了三十三天之外。

周青看得分明,這黃光正是杏黃旗。

突然發生這兩樣事情,周青默然不語,無當聖母略有所悟,牛魔王不知所謂,紅孩兒看著周青默然地樣子只是暗暗冷笑。

“諸位道友,還請入內,我們繼續商談。”

周青說了一句,自顧自就進了仙府,廖小進溫藍新兩人只好又請了牛魔王無當聖母進去。

雙方坐定,周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,笑得前俯一仰,連身子都躬了下去,眾人這下就真是莫名其妙了。

“帝君為何發笑?”無當聖母奇道。

“徒弟,你拿筆墨來!”周青不回答,反而對溫藍新道。

溫藍新去了,拿了筆墨出來,周青舔了濃墨,把筆一拋,疾走龍蛇,兩旁的金柱直上而下就出現了兩道鬥大的篆文。

紅孩兒好奇,上前念道:“道德菩提非正果,今日方知我是我!”

一口氣吹去,兩道漆黑鬥大的篆文凝固在黃金色的大柱之上,好似一副對聯,周青叫溫藍新捧了筆墨下去,依舊正襟端座,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,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
紅孩兒念了對聯,退了回去,臉上再也沒有冷笑,只是眼睛依舊依舊流轉不定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周青這表情,明擺的不想再提剛才的事情,眾人也會意,不去觸這個黴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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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天大聖,令郎煉就的乃是五昧神火吧!”周青見大家默坐不語,為了打破剛才的氣氛,就開口對牛魔王笑道。

“紅孩兒,我且問你,你可願意拜我為師!”周青思忖了一陣子,便對紅孩兒問道。

“帝君既然看出我修煉的乃是五昧神火,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教我,要是拜師學不到什麼手段,我卻是不拜。”

拜師是行跪拜大禮,以紅孩兒的個性,當然不能就這麼甘休,周青哪裏不知道他打的什麼小九九,心中在先前就打了主意,這個徒弟,明擺了是收定了,也顯示一下手段,免得叫無當聖母小看了,自己這槍頭的身份,也起碼要重一些。

“恩,五昧神火,貧道也是看過記載,卻沒有見過,但自然有東西教你,且讓貧道先看看你的手段。”周青笑著對紅孩兒道。

“一人顯示手段,難得表露出來,兩人打鬥,才可看得清楚!”紅孩兒看著周青,明顯是想和周青玩上一把。

紅孩兒是個機靈鬼,在西牛賀洲,一些羅漢都吃了暗虧,這次無當聖母把他叫來,也是有看看周青手段的意思,要是能懾服紅孩兒,那無當聖母還有進一步計策。

“這洞府乃是貧道唯一值錢的東西,貧道知你五昧神火厲害,恐怕一個收勢不住,就燒壞了,貧道也不好叫你陪。徒弟,你到外面去,和紅孩兒玩上兩手,也順便看看你最近用功了沒有。”周青對廖小進道。

“還好!還好!師傅教了我這一招!”廖小進不顧打過來的霹靂,變幻了手法,念咒語,使神通,手上紅光一閃,就是一抓。

奇跡出現,這本來是虛無的火焰好像條繩子,被廖小進抓在手裏,一絞一拉,帶動起來。廖小進身體如陀螺般亂轉,火焰濃煙成了兩條一紅一灰的帶子,被甩得呼啦做響。

紅孩兒看的目瞪口呆。

廖小進把兩條帶子一卷,反朝紅孩兒卷來,紅孩兒連忙跳開,看到面前這龐然大物,蚩尤真身,好像看到鬼一樣。

周青傳地神通,乃是天道變化之中,祝融地控火之術,操控洪荒諸火,任是先天後天,全在掌控之中,紅孩兒的火焰雖然厲害,但也比不過這位祖巫的。

廖小進正要追擊,周青連忙喝止,紅孩兒知道厲害,不敢再比。

廖小進把火焰一丟,還叫紅孩兒收了,周青揮手就一片金光,罩了上去,廖小進恢復真身,身上多了一件法袍,卻是周青的金烏法衣,金光閃閃,比原來更有氣勢。

“我門中這一手控火之術,你可願學?”周青笑道。

“願學,願學!”紅孩兒下來,連忙點頭,隨即拿出芭蕉扇子,雙手捧起,對周青行了大禮。

周青也不推遲,就真收了芭蕉扇子,又喚了溫藍新,大小狐狸來見這位師弟。在無當聖母,牛魔王夫婦的主持之下,設了香案,才將紅孩兒正式收入門下,名正言順,派場極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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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真正有實力的神通者來說,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笑話,只不過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所作地一點樂子罷了。而下面這些人,都是陷入其中,不能脫身出來,周青看穿了,卻沒有實力出來,這才是最惱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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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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場景突然一陣變幻,洪荒世界消失,依舊是一片朦朦朧朧的混沌,這只金烏在周青面前縮小變化,竟然成了一個道士,這道士有些矮,帶魚尾觀,穿大紅 袍,背後背一口寶劍,一手提一花籃,踩一朵金雲,冉冉而來,到了周青面前,徑直打個稽首道:“道兄,請了!不知道兄來尋我,有何事情?”

矮道士的相貌竟然和那浮屠山和和尚一般模樣,當然周青卻是不知道,見這道人來打稽手,周青也不還禮,只是嘿嘿冷笑。

“陸壓道人,你也不用裝模作樣,我也知道你的底細,你也知道你的厲害,自認不是你對手,我這次進來,乃是和你打個商量,我看中了這個地方,要搬進來住住,你挪一挪窩就可以了。”

也虧是周青,才把奪人家法寶的事情說得這麼理直氣壯。

陸壓被周青點破,也不尷尬,依舊笑道:“道兄果然是天縱奇才,還未過短短一百年,就有了如此的修為。”

周青曬笑道:“我哪裏是什麼奇才,不過是那眾生之中,一隻被偶然算計的螻蟻罷了,明日生死,都不知道如何,只在苦苦掙紮罷了。”

陸壓笑道:“你既然自認為不是我對手,怎麼就進來要我挪窩,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你?”

“誰不知道陸壓道君一出,必有人死,我在道君眼裏,不過是螻蟻一樣的人物,道君自然敢殺我,只是長痛不如短痛,你只不過是一縷分身,我倒要試將一試,就算死了,也總比到時候死得不明不白要好。”周青只是嘿嘿冷笑。

“道兄果然是個人物,只是時日不淺,如果給你足夠的時間,倒有能力叫貧道不遲。還不退去,等貧道將這裏封鎖,道兄就只有留下來陪貧道了。”陸壓言下之意,周青很是明白。

“封鎖這裏?道君真是說笑了,我苦心經營四十年。借東皇太一之鐘。地仙一界之靈脈,外面還有九晶鎖妖陣,你想借助這裏的地勢,卻是失算了。”周青笑道。

“什麼?東皇太一之鐘?怎麼會落到你手裏?”陸壓有些驚訝,隨即又緩和了下來:“難怪上次五大聖人都動了干戈,卻是這件事情,只是這鐘本來就是我的東西,你拿來對付我。豈不是一個笑話?”這鐘乃是他老子地,陸壓道人要說是他的,也無可厚非,周青當然就懶得辯駁。

“是不是笑話,試試就不知道了,你本尊前來,我當然要有多遠跑多遠。不過待貧道擊殺了你,將這葫蘆內誇父大巫與後羿大巫精氣煉化,就算你本尊前 來,也奈何不了我吧。何況我還是受元始天尊符詔,你要明目張膽來殺我,只怕天尊面子上不過,返手之間,你就成齏粉,我擊殺這真靈分身,你也只有吃啞巴場子 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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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見廖小進走了,猛的走到那大殿之上,看著那柱子之上自己親手所寫的對聯,一揚手,身上圍繞的白虹宛如一條匹練,覆蓋在那對聯之上,一眨眼的功夫。白氣依舊回到周青身邊盤旋,而那柱子之上的字跡全都消失,依舊是金黃澄澄,顯然是全部都被周青抹去。

“夫君。你要幹什麼?”雲霞有些疑惑,連忙問道。

“你莫管我,我自有主張!”周青笑道。喚了童子出來,重新擺放了香案,隨後焚了一爐香火,取出那玉符與打神鞭,供在香火之前。

拈了一柱香火,周青朝那玉符和打神鞭拜了三拜,口中豈稟道:“闡截兩教聖人在上,弟子周青叩首。弟子感謝聖人提攜,窺得大道之路,弟子只想證得混 元道果,修得大羅金仙之位,兩教聖人明察秋毫。所托大任,弟子實在是有心無力,無法完成,不定期望聖人老爺開恩,收回成命,弟子感激不盡!”

那玉符附於打神鞭紋絲不動,雲霞在遠遠觀看,心中納悶:“夫君今天是發了什麼瘋?有些奇怪呢?”

“還請兩教聖人大發慈悲!”周青拈香又拜了三拜,那打神鞭和玉符還是紋絲不動。

周青見狀,大呼道:“弟子也是道門一脈,自然維護道統,日後道門子弟若有劫難,弟子當盡力解救,絕不食言!”說罷,又連連叩拜。

話音剛落,那打神鞭這才慢慢飛了起來,周青頓時大喜,口中大呼道:“多謝聖人慈悲,弟子如有機會,當親自上聖地拜謝。”

話音剛落,那打神鞭突然加速,化為一道金光出了仙府,直直上了雲霄,到三十三天外去了。

周青再拜:“截教聖人慈悲!”那玉符見打神鞭走了,也化為綠光出了仙府,一樣往三十三天去了。

周青沖出仙府,見打神鞭與玉符都走了,頓時松了一口氣,好像是把瘟神送走了一般。

“哎,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,何況這尊神還是不請自來,終於借機送走了!”周青歎了口氣,喜上眉頭,心中輕鬆,眉飛色舞起來。

雲霞見了這情景,心中有所領悟,也替周青高興。

周青奪了東皇鐘,借誅仙劍陣斬殺孔雀明王之時,奪了五色神光,又乘機奪清淨琉璃瓶,轟殺金烏分身,獲取大巫精氣,所得好處只大,只怕已經超過了底一,周青也知道,自己一路順利,冥冥那天命之中。還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。

“哎,送走了打神鞭和玉符這兩個瘟神,以後的運氣,只怕沒有那麼好了。不管怎麼樣,我的好處是撈足夠了。再有送上門來的好處,我還考慮敢不敢要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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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景蓉運一口真氣,指揮天師劍同樣一絞,只見綠色絲線亂飛下來,整張大網被絞得支離破碎,那靈芝精跑了出來,就要逃走,卻被向輝與謝曉宏擒拿住。

剛脫虎口,又進狼窩,這靈芝精嚇得渾身顫抖,向輝連忙道:“我是在救你,你就算跑了,能跑到哪裏去?遇到稍微厲害的妖怪,豈不是成為人家口中之食?貧道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,特來渡你,你怎就不識好歹,如此,那你就去罷。”

說罷,就做勢,把他丟了出去,靈芝精聽得懂言語,知道自己一身香味,定然隱藏不了,又不會法術,也沒有法寶,在山中穿行,根本就是找死,見向輝好像沒有惡意,便不再跑,咿呀咿呀躲到後面。

向輝與謝曉宏對視,暗暗奸笑,心道:“老子不用法術,就憑三寸不爛之舌,就能降伏妖怪。”剛才只不過是裝模做樣,要是靈芝精跑了,向輝一樣能抓到手裏,現在主動跟著自己,豈不更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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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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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種奇妙,說不出的感覺,蕩漾在周青心頭,分化出兩個化身以後,自己深藏在元神之中的那一點真靈,突然感覺清晰了許多。那魔王波旬黑色大刀劃破空 間,猴子如意金箍棒那開天闢地的威勢,粉碎無數虛空的神通,都仿佛變的緩慢起來,能讓周青清楚的估摸到運行的詭計,十分清晰、通明的感覺,就好像那蒙了厚 厚一層草灰的夜明珠,突然用抹布擦了一下一樣,雖然沒有乾淨,但立馬散發出光芒。

斬殺戰鬥本能,使其不能左右自己,生靈一點真靈,自後天生成而來,就沾染了諸多念頭,從何而來,到哪裏去,就好像明珠蒙塵,玄之又玄。共工、祝融 兩位祖巫,戰鬥之念實在太強,自周青召喚出來之後,散落於宇宙之間的意識與周青結合,自然就融合在一起,不可分割,使周青那一點真靈蒙上的塵埃越來越多。

畢竟不是自己辛苦修來的力量,天道運轉,有利也有弊,現在一經斬殺,就猶如撥雲見日,明珠洗塵,周青甚至隱隱感覺到了那天道運轉的奧妙,但仔細感 覺,卻是有如霧裏看花,朦朧不清楚,好像眼睛前面蒙了一層紗罩,看不見清晰的天道變數,吉凶禍福,這些念頭和感覺在周青心裏急速運轉,但卻是電光火石一 般,只有億萬分之一刹那的時間。

心似浮雲常自在,意如流水任東西,而後雲散則浩月當空,水枯則明珠出現。雲水雖好,卻是蒙蔽浩月明珠的障礙罷了,雲水不散,哪裏看的浩月明珠。

善惡一念,就好像那雲水,雲不散,水不枯,如何看得見浩月明珠?善惡不斬,又哪裏看得清楚自己?不看清自己,又哪裏估摸得到天道變化?周青到現在卻是明白,悟空道人所說那證混元道果之路:“難,難,真是個難!”就算斬了善惡一念,還有自身,依舊處在天道運轉之中。那歷經無量量劫之後,依舊化為土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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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星光箋上語氣非常嚴厲,眾人都心生膽寒,不敢違背,向輝等人因為失了法寶,才感到法力不足,因而勤加修煉,正所謂是生於憂患,死于安樂,在仙府之中,環境極好,便十分懶惰,現在處於這荒山之中,反而知道可貴之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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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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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雙坐下。悟空道人看了周青幾眼,拍掌笑道:“道兄果然是福緣深厚,卻有人相助,斬去這一屍,從此之後,雖仍不免有災禍,卻是已經無礙,當真是可喜可賀。”

“道兄,休要提起,休要提起,真個是愧殺我也,我此前來,一是送還地書,二是為道兄那鬥戰勝佛化身。”周青把地書與了悟空道人,臉色不甚自在,一提此事,心中總是不安。

悟空道人見狀,也不再提:“周道兄避過三災,道行精進,不在我之下,想必是初窺了天機運轉,可有難預之處?”

周青搖頭道:“哪裏窺得了,只是道兄莫非真要力承人皇之位,使佛道合流?想那鬥戰勝佛涅槃,卻也是定數,道兄正借冥河教祖阿鼻、元屠兩劍兵解,否則以道兄神通,縱然冥河有萬般神通,也奈何不了你。”

“你如今這般神通,自然心中已經分明,人教大興,必有道統之爭,那唐王興道滅佛,如大興人教之後,佛門再也無立足之地,億萬兆佛子,必要墮進輪回 之中,殺劫之重,實乃鴻蒙開闢所罕有,不下於洪荒大劫。因此我不得不涅槃,試圖以挽浩劫。你也曾說“佛本是道”,總是一流,何苦來道統之爭。軒轅聖皇也自 慈悲,賜我聖劍。只是聖人不仁,以百姓生靈為芻狗,我之宏願,大有阻礙,道兄心中何想?”

悟空道人問周青。

周青搖頭歎息道:“道兄竭力化解浩劫,不惜以身投進洪流之中,沾染殺劫,著實令我好生佩服。不過我等既要證那元始,自是無所掛礙,消效仿那天地聖 人,萬物生靈,生消滅長,都自有因果,我等怎能幹預?道兄幾次助我,我自是感激,但此事只怕無能為力,況且此事恐幹造化之忌,劫難重重,我等依然已經渡過 那三災,何苦自尋因果呢?”

悟空道人笑道:“道有千條,各取其一,看來道兄之道,與我之道不同,只是洪流滾滾,道兄已然進入其中,要再跳身出來,怕是難矣。”

周青點頭道:“道兄之道,乃是以一己之力,平息洪流,我之道,乃是跳出洪流,任其腳下飄過,到頭到都自不沾自身,道兄何苦捨近求遠,舍易取難呢?”

悟空道人又笑道:“我之道,也未必是捨近求遠,舍易求難。”

“哈哈,我是來謝過道兄相助之得,怎的做起這口舌之爭來了。”周青連忙笑道:“道兄宏願,我自會相助,只是眼下形勢不明,三教紛爭,道兄縱然還要小心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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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教老師!三茅真君弟子,蜀山弟子調戲弟子夫人,還動手辱駡老師,弟子本要將其擒下,但料不到他們師門居然護短,上來圍攻弟子,已經被弟子盡數擒拿,來請玉皇大天尊主持公道。“

紅孩兒突然沖進瑤池,身後裹一團幾畝大小地黑雲,風馳電掣,周圍群仙大驚,不知怎麼回事,紛紛讓開,只有蜀山幾位長老面色大變。

鯤鵬神師早已經不見了蹤影,不知道在那裏去了,反倒是大日如來,神色不變,端坐在如來旁邊的蓮台。就連周青手裏拿著兩根金烏翎,也絲毫不在意,仿佛自己沒有看見一樣,倒是令與周青同席的雲宵三仙姑心中嘖嘖讚歎。

“此人臉皮之厚,只怕三界第一了!“紫薇大帝看了看大日如來,心中也感歎道。

卻說群仙紛紛讓開,把個蟋桃大會驚擾得次序混亂,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來。

周青喝道:“怎如此沒規矩,衝撞了三界神仙的雅興!”

紅孩兒連忙四方告罪,群仙不敢受禮,紛紛道無事。

“你有何事,敢衝撞朕的蟋桃大會!如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,就算你是勾陳大帝門下,朕也絕不輕饒!”玉帝見狀問道。

魔女連忙道了個萬安,嬌滴滴的道:“陛下明查,小女子被人調戲辱駡,那三茅真君、蜀山兩派不但護短,還辱駡掌教老師為妖人。我想掌教老師受元始天尊符詔,統攝勾陳之位,怎肯輕易受散仙之辱?是以將其擒來,向陛下討個公道。”

“哦!你且道來!”玉帝道。

魔女便把事情說了一遍,此事也確定是三茅真君門下引起,那乙人性烈火如火,又受了大日如來的挑撥,先前言辭涉及周青話語,魔女也未誇大。

那茅盈道:“乙道友說話確實過了些,但勾陳大帝門下,為口角之爭,就要取人性命,著實歹毒了一些。我等前去分辨,企圖化解干戈,卻被對方自恃神通。連我們都要滅殺,如此行徑,還望大天尊明查做主。”

紅孩兒冷笑道:“口角之爭,說得倒好,難道我天道一門。就由得你辱駡不成,況且掌教老師乃是天庭大帝,地位尊崇,你等不過是一介散流,怎就如此托大。”

紅孩兒此言一出,在場眾仙,大部分都心中不悅,蜀山同位仙人下了場地,乙休喝道:“天庭自是威嚴,但也只是號令眾神,我散修一流,各為真仙不受天庭官職,無拘夫束,拿勾陳名號壓我,豈是修道人所為?更何況我等散流仙子于人間道統是誰滅殺?想必在坐都知道的清楚。”

張天師連忙下場道:“門下磨擦,都是小事,何必相互動那干戈,攪擾了蟠桃大會。”

“張天師,當年你煉魔成道的龍虎寶印,天師劍如今又在誰手?”乙休道。

張天師道:“還在勾陳大帝門下!”

周青聽聞,和玉帝對望一眼,冷笑一聲,依舊坐定道:“人間之事,都是劫數所定,也是上應天數,天下道門,盡崆峒廣成教下,當年廣成子道兄當年渡軒轅聖皇,而今人教大興,人間也是如此,再受廣成一派教化。我順天行事,怎似你這等逆天之仙。”

“你!”張天師也受了大日如來蠱惑,本想借機下場,給周青一個難堪,卻那裏說得過周青?不由氣結。

“張天師,你枉自受了天庭官職,連天數都看摸不透,本帝念你受了妖蠱惑,不是本意,速速退下。”周青又喝道。

張天師怒火沖天,又奈何不得,只好對玉帝奏道:“大天尊做主!”

“此事不用驚動大天尊,我受勾陳之位,統攝天庭,此事又涉及我門下,正好由我做主,剛才已經說的清楚,蜀山弟子調戲我門下,其長老不但不勸解,反護短動手,乃是管教不嚴之過,當受懲罰。”周青道。

那三茅真君,張天師等場下諸人都氣得渾身發抖,張天師指周青道:“大天尊還未做主,你莫非自恃神通,要壓過大天尊不成?”

周青道:“你休要胡言亂語,你縱容門下童子,私自授蜀山弟子進瑤池,也有大罪,紅孩兒,你去將其拿了,交與大天尊過目。”

那長眉真人本在座中與上洞七仙私語,並未下場,聞得周青此言,連忙暗暗一算,頓時大驚,連忙叫那一同前來的金蟬去阻攔。

“罷了罷了,你天庭專權,公道不清,我不與你爭持,我們走!”乙休怒道,一個起身,縱動金光,就要出瑤池。

周青用手一指,飛出十二條人影,條條裹旗,砸在瑤池中間,轟然一聲,化成了十二尊巨大的旗門牌坊,乙休剛剛飛起,就被攔了下來。

“你等六人,藐視我天庭威嚴,三茅真群管教不嚴,縱容門徒私闖瑤池,又是一條過失,就想走麼?”周青見紅孩兒帶了幾人進來,喝問張天師幾人。

見幾人無言已對,周青對玉帝道:“大天尊看的清楚,該如何處置,還要大天尊下法旨!”

玉帝起身道:“天庭由你做主便是,何必問朕!”說罷,與玉母拂袖而去。

玉帝王母突然轉身離去,面色看不出端倪,似是惱怒周青自恃活力神通,專權做主,又似放權與周青。群仙都覺得態度似乎模糊,只是金口一開,周青也就真做主了。

不過蟠桃大會一下失了主人,群仙之中,頓時宛如炸開了鍋,議論紛紛,但誰都不肯就此離去,想看周青如何處事。

周青也不在意群仙的態度,只是道:“既然大天尊與本帝做主,那也正好。張天師!你門下弟子私自放閒人進入瑤池,攪擾蟠桃盛會,你該有何罪責?”

張天師聽後,心中惱怒到了極點,指著周青喝道:“好個勾陳,擅自專權,不知是誰攪亂蟠桃威會,我雖受天庭官職,卻只尊大天尊法旨,你掌勾陳之位,乃是扶顧妖族,怎有資格數我過失?”

周青冷笑道:“你剛才沒聽到大天尊法旨麼?我也不與你分說。”隨後又喝道:“葛天師何在?”

葛洪起身來,對周青稽首:“大帝有何吩咐?”

“你們四大天師掌管刑罰,你說張天師這縱徒枉法,攪亂天庭大會的過失,是什麼罪責?”

周青知道四大天師同氣連支,但眼下這過失是擺明瞭,雖然往年蟠桃大會也有這樣情況,天庭有天條刑罰不錯,不過都已經成了慣例,大家都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,現在周青硬要抓出來,道理上自然說得過去,這葛洪天盱雖然有心維護張天師,但這是明著違反天條的事情,倒也不好袒護。

“並非是張天師故意縱徒枉法,乃是門下弟子犯錯。張天師最多只是個管教不嚴罪。”葛洪只好盡力開脫。

“那該如何處罰?”周青喝道。

“這……”葛洪猶豫了一下,又與丘,許兩天師對望一眼,隨後道:“犯罪門徒貶入輪回,管教不嚴之師應在天刑臺上受三天雷火金刀刺體。”

“張天籲!你有甚話說?總不成這罪過就不了了之了吧,如今天庭,神仙散漫,天庭威嚴愈下。也是大天尊有心無力,便叫我代勞。不是如此,我天庭威嚴如何能掌控三界?”周青冷冷道:“三壇海會大神何在?”

哪吒忙笑呵呵從宴席中出來,朝周青稽首道:“大帝有甚吩咐?”周青道:“將張天師帶去刑台受過,那犯罪門徒貶進輪回。”

“尊法旨!”哪吒進了十二都天神煞旗門,對張天盱道:“天師,請吧!

張天師大怒,指著周青罵道:“你這妖人,自恃神通,逼大天尊離去,又賣弄權勢,我絕不與你甘休!”說罷,用手一指,全身縱起金光,一道劍氣呈龍虎之形,隔著旗門,朝周青斬來。

自兩教三商,立定封神榜,天庭成形,一直都是為三界至尊。

但三界強者林立,不賣帳的許多,更有七大聖造反,打上天庭。是以一直以來,天庭雖然有法度,但異常散漫,到了如今,都把天條視為無物,只要不來靈 霄殿殺玉帝,什麼事情,都可以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張天師在天庭地位甚高,門下弟子都不把天條當回事。不但是張天師,從上至下,都是如此,久而久之,也就 成了如今的模樣了。

“哎!天庭確實散漫已久,要嚴加懲治,才能重振聲威,張天師怎就不解勾陳大帝地一番苦心呢?”

哪吒自然知道周青的十二都天神煞旗門厲害無比,一萬個張天師都是枉然,但也自出手,將混天綾祭起,擋住了劍勢。

兩人鬥了幾十回合,不分勝負,張天師怒道:“哪吒,我與你父也交情深厚,你怎聽這弄權妖人指使,攔我去路!”

唧吒冷笑道:“弄權妖人?勾陳大帝受元始天尊符詔,你如此說話,就是大罪,再說是你妄自尊大,不顧天庭法度,才弄出事來,還敢如此!你與我父親交情深厚,就可蔑視天條不成?速速去那天刑台受罰,否則更是彌天大罪。”

“小小毛孩,敢如此欺我!”張天師被哪吒講得說不出話來,自知理虧,直氣得三屍神暴跳。旗門之中的神駝乙休見狀,正好插手,助張天師一臂之力,卻吃得朱梅拉住道:“那勾陳此舉分分明是占了道理,張天師賣不下面皮,若再動手,更授人以柄。”

“屁話!”乙休喝道:“勾陳弄權,欺壓張天師,大家心裏都明白,不過是以天條為藉口罷了,天庭天條早就形同虛設,哪裏有現在再提起來的道理。況且我等散仙,不受天庭官職,天庭那些臭規矩,也管不到我們,天條大半無用,我等樂得無拘束,勾陳在人間就手段毒辣,莫可明狀,現在又來借機生事,我豈能容忍?”

說罷,雙手一搓,一大片火星青光卷出,朝哪吒攻去。

哪裏知道,剛一行法,頓時天旋地轉,魔雲狂湧,四面漆黑,只聽得陰風呼號,利如流矢,乙休連忙發動護身玄光,四面亂沖,但哪裏沖得出去?

見乙休不知怎麼的,突然沖了旗門之中,再也不見回轉,三茅真君等幾位蜀山仙人都知道厲害,不敢亂動,只見哪吒又祭起乾坤圈大戰張天師,紅孩兒一躍而進,大叫道:“身為天師,竟然敢公然抗法,違抗天條!”神火槍使出,兩人夾攻。張天師奮力抵擋,卻不料紅孩兒突然祭起兜日羅網,一下將張天師罩在其中,提出陣來。

“押去天刑台!”周青吩咐。

哪吒自然去辦,又命巨靈神將抓了門口童子,在斬仙台上打散法力,追去靈光,壓進了輪回。

不到一個時辰,哪吒回來繳了法旨。周青點點頭,隨後又問葛洪:“三茅真君門人,蜀山門人私闖瑤池,其長輩又辱駡本帝。蔑視元符詔,該如何處罰?”

葛洪逆周青不得,只好如實回答:“壓進輪回。入十八層地獄,永不得超生!”

“阿彌陀佛,還請大帝容情,幾人雖然冒犯天條,但未鬧出多大過失,只是嚮往蟠桃盛會,才進來一觀,並非有意。他們等都是散流仙人,受得天庭邀請,才來赴會,也是賓客,以天庭刑法懲治,只怕太過嚴厲了一些,老僧特向大帝討個人情。”

周青聽聲一看,原來是釋迦牟尼如來,正要說話,又聽得那上洞七仙討情,何仙姑道:“大帝要立天庭成嚴,自用雷霆手段,但也須緩過一些,蜀山一脈,尊太上道祖法旨,輔佐人教,大有功德,帝君可網開一面。”

周青見此,沉思一陣,便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從輕處置。”

“下界聖皇已出世,那人皇顓頊氏轉劫而生,持騰空聖劍,你等帶罪之散仙,可下界輔佐,將功補過,各自積修百萬功德,便可免去墮進輪回之苦。

“你!”蜀山眾仙一聽,差點噴出血來,原來蒼莽鬥劍迫眉睫,正邪兩派水火不容,那人皇顓頊氏轉世的王陰陽正是阿修羅門下,那幾人前去輔佐,豈不是送羊入了虎口?

長眉真人正要說話,卻被陳傳老祖拉住道:“無需擔心,勾陳此計無非是借刀殺人,但還有鯤鵬祖師周旋,大可無礙。”

周青這懲罰,極其光明正大,都無話可說,長眉真人聽了陳傳老祖之言,自恃有鯤鵬祖師從中周旋,便也叫蜀山門人不再爭持。

周青把手一拍,旗門旋轉,黑煙滾騰,那三茅真君,朱梅,乙休,以及三聖、姐妹,茅真真都暈死陣中,而其餘幾個蜀山長老卻無一點事情,被一股大力逐出了旗門。

吩咐那吒領巨靈神將穿了三茅真君等人的琵琶骨,壓進天宮仙牢中,當下無事,蟠桃盛會也不歡而散,群仙紛紛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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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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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阿彌陀佛見其立燈,借助自己的佛力避難,也不阻攔,只是對鯤鵬祖師道:“我為西方教主,渡閻浮大千眾生,無論善惡,皆有佛性,都可成佛,只要來我西天之中,悟得空寂之法,不動不靜,自可安然過那無量量劫,成就混元無極大道。諸般善惡,其實只一念,無念無相,有甚劫數?有念有相,便生業障,自然有諸般魔劫。出這西天,就非極樂,乃是殺劫紅塵,有天命定數,你若占染,能及時回頭,也還有救,你若深入業障,以西天極樂避禍,雖可安穩一時,終究要應天命。”

“我昔年成道,悟得空寂之法,想那大千世界,芰芰眾生,總在天命之下掙紮,不得脫身,便發大弘願,辟一清淨極樂之土,無論善惡廝醜,只要入我西天,便可脫身天命,不染殺劫,使閻浮大千眾生能有一絲念望。但那天命非但是外物所引,著皮相小道,還可隨念而起,隨念而滅。如不空寂,西天也非極樂,如若空寂,出得西天,也非不極樂,西天只絕外物皮相,而非絕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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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個乃忿念所化,做不成慈悲佛陀,只能為明王護法,就降伏一切邪魔歪道。

不過佛陀明王,終是紅臉白臉而已,無所分別了。無降魔手段,哪裏又行使得慈悲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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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要說話,突然晶光一轉,遍地都是琉璃,拉引古佛遠遠道:“勾陳大帝專權了!”聲音宏大,莊嚴無邊,整個血海一起顫動起來,猛惡到了極點。

周青道:“寶幢光王佛所言,十分不妥,不過我也不與你計較,我天庭已下符詔,將修羅一族歸於旁仙,歸入地府,你西天要渡去,還要看手段如何。廢話不說,寶幢光王佛!你可願與朕打個賭!”

接引古佛道:“何個賭約?”

周青道:“你佛門常說法門廣大,普照大千,掌中既有寰宇虛空,億萬十方佛國,我今天便用你佛家擅長!”

說罷,伸出手來:“你們在場諸佛菩薩,如能有一個從我掌下脫身出去,這阿修羅一眾,讓你們渡去也是無妨,否則如此法力都沒有,怎能將其惡根化盡,豈不是笑話麼?”

“你……大膽!”月光菩薩,日光菩薩,大勢至菩薩,八部天龍廣力菩薩,八大金剛,都齊齊怒喝起來。

八部天龍廣力菩薩又喝道:“你身為天帝,卻褻瀆我佛,罪果不小!”

周青理也不理,徑直對接引古佛道:“寶幢光王佛意下如何!”

接引古佛道:“大帝雖然犯了嗔念,我卻不能不相陪!”

“好!”周青笑道:“半個時辰為限,如古佛脫身不出來,便是輸了!”

接引古佛也自點頭微笑,雙手合十,閉目不語。眾菩薩佛兵不敢違其法旨。

“普渡眾生佛,你覺得如何?”大勢至菩薩到了地藏王面前,雙手合十,念一句佛號道。

“接引古佛既然如此,必然有把握,我等不必過問,只將佛兵天龍分佈血海,半個時辰之後,看勝負而定!”地藏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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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西天教主親至,怎生脫得我手!”周青暗道。

從外圍來看,就似一團晶亮的流星在太虛中翻滾,拉成各種形狀,時不時碰上其它飛擊地流星,便融成一體,晶光便越發不可逼視,仿佛一輪大日晶盤高高掛上。

“鯤鵬妖師之禍,還要我親自動手,否則難以得手!”周青心中思忖:“此次一行,卻是得罪了西天教主,不過就算對方出手,也最多將我鎮壓,仍然是奈何我不得,還是反助我成道,況且我日後成道出來,他也麻煩不小!況且還有其它因果。雖然不能盡數算出,卻因該是我教大興,就算日後要遭受重劫,也是日後的事情了,未嘗沒有補救。”

周青見寶幢光王佛脫身不出來,身體一動,頭一條淡淡地蚊子衝破縫隙,比電還要長,到了地仙界中,直往東海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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准提道人朝教主稽首,尋蓮花坐下,開口道:“我於三十三天之上,見得西牛賀州現了血光,知是佛子不久遭難,特來見過教主。”

教主道:“一盛一衰,自有天數。”

“不然!人教大興,正乃我西方一教又興道統之時,佛子遭難固然是不避免,但三年之後,自有人替過。”准提道人將七寶妙樹擱置一邊。

教主道:“天道教主還要受山河社稷圖鎮壓五百年之災,才可成道,此是定數,我不能越過,天道一脈,氣數也是正旺。”

“三年之後,天道大興,主宰天庭,便是由盛轉衰之時,我西方一教,可受人皇正統,代天人相爭之時,我道弟子,正好完過殺劫。天道教主出來之時,正是四教並談,開闢洪荒,完鴻蒙開闢一量之劫。各修正果。教主心中雖然慈悲,不忍天道一教遭災,但天道教主自殺劫中生,此乃定數,如何能逆?”准提道人道。

教主道:“殺劫又起,我心著實不忍。”

准提重新拿起七寶妙樹,只是笑而不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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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笑了一笑,雲霞撤了大陣,帶弟子都上天去了,只有周竹靠了上來,挨著周青說話,周青拍了拍女兒小臉道:“你也跟你娘去,爹爹還有事情?”

“爹爹,你剛才所說五百年劫難是什麼回事?”周竹問道。周青面色強笑了笑道:“此事爹爹還沒有算清,待回來之後再和你說好麼?”

周竹點點頭,也上天去了。

賀予博見了這情景,又看周青表情,不由長歎一聲。

“你歎息什麼?”周青問道。

賀予博死死盯住周青眼睛片刻,隨後又笑兩聲:“原來你已經知道了自己執念,卻偏偏又放不開,老祖我自混沌中成道,都差點被你瞞過去了!”

周青面色微變,臉上肌內才抽動兩下,也不說話。

“你乃是應殺劫而生,得盤古真身,混沌之鐘,只要參透虛空,斬去執念,就可成道。你明明知道你門下家眷都是應劫之人,也是你最後一點執念,只偏偏又放不開,以為得了河圖洛書,立周天星斗,拿元屠,阿鼻兩劍就能抵劫麼?”

“天數註定,誰都不能更改,當年東皇太一何等厲害?還不落了個身損?你比他如何?你受五百年之災,出來之後,門人已經應劫,你執念白然消除,成混元無極!”

“你門人不應劫!你就是壓上五萬年,五十萬年又是如何?”

“你拼命收羅法寶為門人禦劫,卻是加深自己的執念!就算他們能抵禦過去,你執念還是不除,不成混元,日後還是要應劫!你能保他們無量量劫而不滅麼?”

“哼!哼!當真那混元好證麼!否則我……”賀子博握緊了晶兒的手,看見周青面無表情,也不再說下去,隨後哈哈大笑起來,笑得前俯後仰。

“這就是造化啊!你能逃麼?”

“執念麼……”周青眼中有細微的光芒閃了閃,賀子博都沒有察覺到。

腦海中迅速閃過妲己那傾倒眾生的面容,隨後雲霞,周筆,溫藍新,大小狐狸,廖小進一干門人的影子都一一浮現出來。

擺了擺手,周青摸了摸手中的竹杖,光滑圓潤,枝節勻稱,翠色欲滴,仿佛新折下的一般:“殺劫自是不可避免,但我卻另有算計,也就未必如你所說,混元之道為何?你未證得,怎就可知?我成就盤古真身,只要悟得開天闢地之精要,未嘗不為盤古,以力得道。你今天所來,又說這番話語,無非是得了截教聖人指點,定有深意。”

賀子博笑聲噶然而止,面露一絲驚訝,隨後又搖了搖頭道:‘你果然不凡,也正同通天老師猜測的一樣,只是以力證道,有東皇太一之例在前,你莫非舍易求難,捨近求遠不成?只怕你就算證道,也不能變其天數,當然封神一戰,通天老師何嘗不是一樣,還是落了滅教的下場。你若如此,不但門人劫數不可避免,只怕 你自己都難以保全,一點執念而已,難道就這麼難放下麼?”

周青笑了笑,指著賀子博身邊的晶兒道:“你也有資格說我!”

隨後雙方又大笑起來。

“其實此事,並非我有執念,乃是聖人有慈悲之心,生出了執念。你雖然混沌之中成道,但道行一直停止不前,又怎明白真正的天機所在?我能自殺劫中起,成就混元正果,並非偶然,可笑你卻笑我執迷。”

周青眼中一片空洞,宛如一片虛空,有的只是漆黑,深幽。

賀子博張開嘴巴,似懂非懂,頭上有幾絲紅雲飄搖不定,顯出異常矛盾。

周青又自淺笑道:“以你道行,怎麼就看不透呢?我得周天星斗,又入主天庭,今天又得混元河洛圖書,乃是冥冥之中定數所為,這鴻蒙開闢一量數之殺劫,註定要借我之手完成,我坐看門人應劫,舊友落進紅塵,那三界若大殺劫雖然可避免,我也可成混元無極,但終究是逆天行事?”

“我門下劫數固定是不可避免,但應劫之人,遠遠不是如此,如我要遭受五百年災禍,那豈不是減了殺劫?天數焉能如此行事?聖人算我們,卻不知天數早註定,哪裏能夠避免?就是聖人也是枉然啊!”

周青見賀子博笑過之後,再無動作,便又道:“廢話我也不多說,此事我還要截教聖人助我。你今天此來,聖人定有計算,你可就直說,休要生些假慈悲, 做些不痛快的事情!造化天地一視同仁。也不能以我門下殺劫就底過無量殺劫,你所說造化,乃是小道造化,日後殺劫,各憑本事就是了。”

賀子博這才真正歎了口氣道:“你所說,我已明白,你只一念,便可減少無量殺劫,反正你門人應劫已經是定數,何必再拖三界無窮生靈下水呢?樂得成全諸位聖人不是更好?”

“天數如此。我豈能逆數而行!”周青斬釘截鐵,一語決斷。

“莫非是截教聖人叫你前來,就是勸我不成?”

賀子博不語,從身上捧出一道玉符,長有九寸,寬兩指,上有玉清玄光沉浮不定,玉符內層有模糊一層混沌,隱隱還有長幡招展,金橋劃破虛空,正是玉清至尊盤古通天真人開天闢地所悟的真靈烙印。

周青接過這玉符片,用手一點,玉符便化為一道清光進了泥宮丸中。

“恩!”周青點了點頭,雙眼更加空洞,連瞳孔都消失不見,一片虛空。

“盤古真靈烙印,我已得其一,還須太清,上清兩道,則可圓滿,以力成道,雖然門下劫數仍然為可就倖免,自己卻能扶顧,縱然不能力挽天數,卻還有一絲念想!只是闡教諸仙,人教諸仙都有殺劫,也要借我門人完成,現在將我養成氣候,怎麼肯讓我成道?此事我雖然是應天數,恐怕還有阻礙。”

周青心中正值思忖,賀子博道:“你順天行事,那是極好,希望你成道之後,莫反行逆天之事,否則便如那東皇太一。不過天數註定如此,聖人不逆之,你成聖人之後,逆轉也是枉然,我之擔心,卻是多餘了!以你神通,那多寶道人也不可抵擋,既然你已經真正看透天數,還想要我背這黑鍋,我怎肯承受?得罪多寶的事情,還是你自己去做!我要回碧遊宮去了。”

原來周青早就窺視了天機,但還是要借賀子博之手得到元屠,阿鼻兩劍,好叫如來無話可說,卻是陰謀詭計一途了。現在賀子博見勸說周青無果,便也不上當,牽了鯤鵬,拉著晶兒,直接上三十三天去了。

“娘娘去彌羅天了,早知紅雲師兄要來,特叫我在此等候,與師兄分說。”金羽仙子道。賀子博道:“天道教主洞悉因果,我不能及,難怪能成混元大道。只是娘娘託付我消除大劫之事情,恐怕已經不能避免,著實慚愧,娘娘去彌羅天,想必是與元始天尊商討消劫一事,我道力淺,已經無能為力,就此便回碧遊宮了。”

金羽仙子道:“娘娘說了,如這一量劫起,三界生靈多數應劫,師兄也在其中,恐怕就是小妹,也難逃一過,那天道教主私心甚重,不肯做消劫之事,寧可玉石俱焚,實屬不智,日後自己都難以保全,又是何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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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是可惡至極,虧我還與那天道教主多費口舌,竭力消除大劫,這下老祖我改變主意了。”賀子博恨地牙根癢癢,晶兒也是怒火萬丈:“你就學慈悲,做好人,現在知道好人吃虧了吧?你還替這淫僧消劫!”

賀子博暴跳如雷:“不殺定光歡喜佛,怎肯甘休!”

兩人回到了碧遊宮旁的金鼇島上,心裏正是恨恨,突然有童子來傳信:“老師喚師兄師姐進宮聽吩咐。”

賀子博夫婦無法,只得進了碧遊宮大殿,來見通天教主。

“徒兒來向老師請罪!”賀子博拜過通天教主道。

“天數一視同仁,不以善惡而分,我已知曉此事,奈何師妹心念慈悲,要挽天數,你身在局中,自是不明,現在可知道了?”通天教主道。

“徒兒明白了!徒兒這就出宮,向那天道教主在天庭討個差事,日後天人相爭之時,正好完殺劫!”賀子博恨恨道。

通天教主道:“不忙,三年之後,乃是紫霄宮開宮之日,也是天地鴻蒙一量劫開始之日,將有五百年天地殺劫!我與李聃,元始,太媧,西方兩教主前去朝拜,你那時也小道有成,再下山不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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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過阿彌陀佛,燃燈佛祖道:“老師慈悲,天道教主行惡毒之事,奪我佛門法寶,辱我禪門,又逼迫天庭大天尊,專權獨斷,禍害三界生靈,望老師指點一二,好叫弟子行事。”

阿彌陀佛道:“天道教主應劫而生,日後要受三教討伐,助三教完其殺劫,你等到時可下山行事,我不染紅塵因果,鯤鵬自作其孽,解救不得,你等可帶他去三十三天外准提道兄之處,自有安排。”

定光歡喜佛拉了他一把暗道:“佛祖剛才所說,你也聽了,萬萬不要意氣用事。三年之後,有五百年殺劫,我們自可行事!”

准提道人已坐蓮台,吩咐道:“你等可在我洞中靜修,聽我講道,三年之後可下山完劫,待五百年之後,各歸洞府,便可安穩坐定一量劫!”

“恩,完了這次殺劫,便有五十六億年清閒日子,你還不知足麼!”定光歡喜佛扯了扯鯤鵬,鯤鵬面色一下猙獰,一下緩和,也自坐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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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對九鳳看了一眼,兩人對視,九鳳只見的周青眼神閃過無數奇異景像,地水火風奔湧,無極生太極,太極生兩儀,兩儀化四相,又衍行八卦,虛化萬物,最後又重歸了虛空,依舊是一片混元無極。

一刹那的對視,九鳳仿佛過億萬年之久,經歷了一次天地生滅,一量之劫。

“你……”九鳳拿一手指周青道:“你怎麼會有盤古元神……”周青袖子一揮,打斷了九鳳的話語道:“此乃盤古真人三分烙印,巫門一脈,就是無此元神烙印,才空有無邊法力,卻不能參悟天機,你可明白!”

九鳳點了點頭,又見了周青一眼,周青卻一步踏進虛空之中,身形消失不見。

“仙姐你剛才說什麼?”靈珠子問道。

九鳳心神激動得渾身顫抖,一反常態,突然撲哧一笑,笑出聲來,摸了摸靈珠子的臉道:“你我成道有望了!”靈珠子一臉驚訝,正要分說,卻被九鳳拉得上天去了。

十二祖巫神通無邊,每個祖巫都近乎有教主法力。但終究是身損泯滅,周青仗了十二都天神煞將其元靈一一凝聚,力量雖然大不如前,但畢竟是十二合體,成盤古真身,論血脈,單個祖巫都有所不及。

尤其是,那盤古元神烙印,就連十二祖巫都沒有,否則的話,十二祖巫便可證混元無極,自不會身損了。

周青三屍合一,混沌鐘,盤古真身融合一體,不分彼此,法力自然大進,現在得了玉清通天盤古真人元神烙印,正與盤古肉身契合,相得益彰,無論是法力還是道行,都直追混元,只等將太清,上清兩道烙印聚齊,再行參悟造化之道,則可化身混沌,成就聖人。

“鴻蒙開闢之一量劫數,乃是宇宙造化生滅之天道,無人可以逆轉,此劫數大不可量,不可分說,除混元之外,無一可逃,生滅之後,無仙無佛,無巫無妖,再無神通,只存人啊!這才是人教大興!可惜啊可惜!!!”

周青踏進虛空之時候,仿佛有聲音蕩漾在天地之間,隨後漸漸地消失,歸於聲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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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彌陀佛,貧僧不過是替釋迦牟尼尊者渡修羅惡魔,化戾氣為祥和,但大帝既然一味孤行,不已慈悲為念,依仗有大法力,就可胡來,豈是不知,天生大法之人,自有大法之人制之,善惡到頭,終有報果。大帝一味惡行,劫難自降其身,貧僧言盡如此,望大帝好自為之!”

接引佛祖現慈悲之相,雙手合十,口宣佛號道。

“小和尚,你不過一寶幢化身,道行怎生窺得透天機定數?我和你說,不過是對牛彈琴,白白浪費了口舌,你休要廢話,早早就回西天去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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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恩!”周青哼了一聲:“果然是鴻蒙生養,在壓力之下,斬卻二屍,道行法力都有精進,但以為這樣,你就能逃了麼?”

冥河晃動修羅旗尖叫道:“我修羅一族自鴻蒙開闢就孕育而成,天生不墮輪回,眼下我悟道神通,當潛心修行,約束門人,從此不出血海,你還要為難我怎地?”

周青冷笑一聲:“你說得倒是輕巧,上次去我黑風山攪擾,使我身犯險境,自身又受佛門算計,不是我來阻擋,你的徒子徒孫都做了八部天龍了。天地劫數,你身入其中,怎生脫得?乖乖隨我上天庭受冊封,完其殺劫,還可逍遙,否則我便將你神形俱滅,永世不得超生!”

冥河一聽,惱怒萬分:“你門下有殺動呀,便想用我修羅一族來替代,何等陰險,老祖我豈會依你!”說罷,連連催動修羅旗,黑蓮烏光湧動,把清光擋住,同時朝血海之下猛掙。

“你能逃我手!”周青猛喝道,一手抓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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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一腳從虛空中踏了出來,只是望了張自然一眼,歎息一聲。

“糟糕!我聽西瓜小姨的吩咐,卻是違背了掌教老師的意思,還害得老師地法寶破碎,罪過不小!”

張自然一經想起,不敢和周青對視,連忙退到西瓜背後,兩手不知道住那裏放,使勁搓動,恨不得我個縫隙鑽了下去。

周青手一抓,十二面殘破地都天旗抓在手上,看了看,隨後塞進袖子裏面去了。

以周青現在地法力,要把旗祭練還原卻也不是麻煩的事情。

“正要借此讓如來與我結下因果,否則便沒有藉口拿元屠,阿鼻兩劍!這兩劍乃是混沌天殺之戾器,日後可完許多殺劫,不能不取!”

周青借張自然之手與如來結怨,而那張白然卻是董永外甥,這一層關係,如來卻是不能不算,怎麼都不能落剄周青頭上去。

“只怕取劍還是有些麻煩!”周青算了一算,暗付道。那袖子裏面,卻傳來了冥河的聲音:“只要救得我血神分身,將我送進血海之中,我便永不出世,還將元屠,阿鼻兩劍送你,你看怎樣?”

周青道:“你要救,便自去。與我何干!”說罷,把和袍一抖,無欺黑色蓮裹戰的圓球飛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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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元子手一抖,黃塵翻滾,聚成一本書,抓在手中,換了拂塵,朝周青稽首,周青眼神空洞,還了一禮,也不說話。

“道兄乃是劫數中人,何必還要牽扯旁人?”鎮元子再打一稽首道。

周青慢慢開口道:“天地循環,宇宙生滅消長,自然之道。天數如此,我只是順天行事!”

鎮元子道:“天地如煉,唯留一線!生滅消長之中,均留有一線生機。所以才有那天書封神一事,道兄為難之處,我心深為明白,我也明白道兄苦衷,只是道兄真要堵住那一線生機不成?”

周青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芒:“神仙都是人做地,聖人既然有慈悲,我也不例外,換了你,你會怎樣,還望教我?”

鎮元子搖搖頭,隨後捏緊了手中的拂塵,內心掙紮一陣,說出了實話。

“換了是我!也定會效仿道兄!”

“好!好!好!不愧是地仙之祖!你我雖然只在法華大會,蟠桃大會見過兩次,但也是神交,更得你幾次相助,甚是感激,不過你我如同,都爭那一線生機,始終要陌路而為!敵我相向!”

周青眼神又變得空洞虛無:“你與悟空道兄,都是從女媧宮出來的吧!”

鎮元子點點頭道:“今日之事,乃是斷道兄那一線生機,悟空道兄不與道兄相見,是以我便來見道兄!了結所有因果,日後相見,怕是完過殺劫之日了。”

“一切都不必分說,你從女媧宮來,已經明白,而我也明白!”周青停過話語,伸手一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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鎮元子!我與你並無冤隙,你為何行歹毒之事,暗害於我。

周青本欲將阿修羅一族人,連同冥河,四大魔神都冊封為仙,歸附地府統管,日後借此完成門下殺劫,卻被鎮元子所阻。

只因周青未成道之時,受了鎮元子,悟空道人兩兄弟的恩惠,不便強行出手。只得取了元屠,阿鼻兩口先天戾殺之器離去,此阿修羅一族乃是天道門下之一 線生機,日後五百年殺劫,周青可施展無上仙術,用“李代桃僵”之術代過門下。雖然此事也只有一兩成把握,但好歹也是個機會。

“娘娘曾吩咐與我,此次大劫,乃是鴻蒙開闢一量劫數,三年之後,便有五百年殺劫,乃是五十六億年仙凡佛巫妖糾纏之因果,天道教主應殺運而生,了結 所有因果,天地便自歸一,重為混沌。這殺運循環不息,避無可避,仙佛巫妖,皆不可逃,唯一生機,便是將應劫之人,盡數歸其神道,或齊滅於虛空,是以大劫能 延緩五十六億年!如讓天道教主收去阿修羅一脈,日後殺劫便自更大,就算能順利將天道門封上神台,三界生靈也大有損傷,萬不能等閒視之。

鎮元子混沌而生,鴻蒙成道,眼見宇宙輪回生滅,自然非同等閒可比,他又經得女媧娘娘指點,深明因果糾纏之力,況且這次大劫,自身也在其中,是以不惜親自出手,以自已,悟空兩人結下的善果來逼迫周青退去。

否則!以周青如今的道行法力,直追混元無極太上之道,就算鎮元子有天地膜胎凝結的地書,加上如來佛祖。也萬萬沒有一絲阻擋周青的希望。

混沌鐘一聲響,鎮天地鴻蒙!盤古真身現。開天闢地,撥弄日月星辰。鎮元子縱有地書,也難抵擋。

見周青徑直上天去了。鎮元子不禁歎道;“今日善果一了,日後難矣!”自己雖然相助周青,何嘗不是為了今天之事?誰是誰非,哪個又能說的清楚?

天命因果之下,又哪裏來的善惡是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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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元屠,阿鼻兩劍已經被天道教主奪去,卻又奈何不得,這血神道人日後還有大用,不能逼急,鎮元道兄來圓場吧!”如來暗暗傳話語給了鎮元子。

鎮元子再也不去多想,緊了緊手中的拂塵,像是下定了決心。

把地書一抖,一股黃塵裹住自己進了玄光之中,正好來到血神道人旁邊。

“道兄稍安!我此行前來,並不是與你為難,而是助你過這一劫,道兄剛剛斬去執念,道行大進,怎就算不清楚呢?如來佛祖也是一番好意,只是道兄執迷了!”

黃塵裹住周圍,擋了太極真火,鎮元子朗聲笑道。

血神道人叫道:“我怎麼不明白,卻是不知你等也如那天道教主,也是要我修羅一族抵擋殺劫,不安好心呢?“

“非但是我等!三界五靈都要完這殺劫,了結因果,我等都在其中,無清閒可享,何不同舟共濟,齊完日後五百年殺劫呢?”鎮元子道。

血神道人暗中計算了良久,皺了皺眉頭,因為被火燒掉了眉毛,因此十分滑稽:“我不管什麼殺劫不殺劫,你這意思是要與我修羅一族人修好不成?”

“阿彌陀佛!”如來口念佛號:“我佛慈悲,普渡眾生,你為幽冥惡魔,本該形神俱滅,鎮元道兄是來解脫你之因果,再行皈依我佛,你卻死心不改。想那地藏王菩薩已經成佛,乃是西天教主冊封,早就預料到今日之事,乃是定數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你可願皈依!”

最後一聲喝出,梵唱如雷,震了冥河一跳。

鎮元子道:“我實奉女媧娘娘符詔,命你皈依娑婆淨土,日後輔佐顓頊氏,儘快平息人教,日後鬥戰勝佛功成身退,你修羅一族不再為魔,可再享五十六億年清淨。”

冥河心中思忖:如不答應,怕對方就下毒手!

當下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,如來與鎮元子將冥河帶去了娑婆淨圭。血神道人有鎮元子在旁,就是自毀化身,也是無用。也無可奈何,只好皈依如來,由魔成佛。始為幽冥無常輪轉佛!其手下四大魔神,都成尊者,被禁錮在娑婆淨圭地七寶浮屠之中,不得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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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竹接過阿鼻劍,對周青問道:“爹爹,我們在黑風山修行甚好,雖然天材地寶缺少了一點,但也清淨逍遙,何必入主天宮,貪圖這繁華勝境,還要將自己處在風尖浪口之上,日後還要完什麼殺劫!女兒不喜歡殺人呢!”

周青道:“殺劫乃是定數,仙凡都不可避免,無人能逃,我入主天宮,一方是還了玉帝善果,一方卻是爹爹乃是應殺劫而生之人,雖然如如今不死不滅,但 殺劫要禍及到你們頭上,我知乖女心軟,但你不殺人,人便殺你。所以我便將此劍與你二人。你以後可向你大師姐學學,你們兩人一人一劍,遇到強敵之時便可合 壁,威力大增,劍上又有我之仙法,斬殺敵人,也自不難!

“老師,你當時所說,十年之後便有一大殺劫,而今過去了七年,也就是還有三年,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劫呢?為什麼我們是應劫之人,又要殺人完劫?”

周青聽見溫藍新發問,沉吟一陣道:“也罷!我今日便與你兩說清楚,免得日後心生旁及,怕是有災禍!”

“自鴻蒙開闢,演化億萬生靈,生靈之間總有糾纏,有喜怒哀樂。有嗔癡毒貪,生靈之間,便藉以生出恩怨情仇,以及諸般因果。這因果糾纏不休,宛如絲 麻,隨時間而長,越纏越亂,越滾越大,理也理不順,也宛如是爐中燒水,水越沸騰,最後之時,爐便爆裂,便生出殺機,起殺劫,行快刀斬亂麻之意。”

“殺劫過後,因果自消,生靈消亡,形神俱滅,不開天地,便不得生長。是以聖人要將天地歸附混沌,重新開闢,開闢之後,又演化無邊生靈,生靈再起因果糾纏,一劫一劫醞釀循環,生生不息,是為天數。”

“然混沌乃圓,應大衍五十之數,破開之後,便有一絲縫隙,為四十歸九。此乃天地不圓滿的至理。每當因果交織,醞釀殺劫到最後關頭,便有一干生靈應 劫數而生,將這殺劫底過,延緩生靈糾纏之因果,是為揚湯止沸,也是一線生機。否則到了最後水沸爐裂,任是混元聖人,無邊法力,都不能逆轉,一樣要順天行 事。”

“我應這一量殺劫而生,避無可避,只爭那一線生機,以殺止殺,各憑手段本事。你等也切不可懈怠,正憑這天庭資源,諸多天材地寶,聖地靈境,增長道力。此事非常玄妙,我也只分說至此,自行領悟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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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通天教主所處的金鼇島上,碧遊宮巍巍聳立,島上仙果繁觸,正是好出處。周青徑直上了金鼇島,一路行來,不見半個童子仙人,十分冷清,不由歎道:“截教之道泯矣!”

不久到了碧遊宮前,才見一童子在宮右,正依著一馱石碑地巨龜睡覺。雖然見了人,但更覺冷清,哪裏還有當年萬仙朝聖之勢?

周青叫醒了童子,那童子迷迷糊糊看了周青一眼,猛然驚醒,翻身下拜道:“原來是天道教主到了,老師早要我在此等候,奈何弟子見風和日麗,一時昏昏欲睡,望教主恕罪。”

周青聽了童子稱呼,心中暗喜,揮了揮手,叫童子退下,自行進宮去了。

到得宮中內殿,正見通天教主坐雲床,周青徑直打了個稽首,尋客位坐下,通天教主也不發聲,兩位教主徑直默坐。

過得三十六天,碧遊宮中突然大放光明,周青頭上現雲光,雲光之中裹一口鐘,緩緩流轉,身體更是筋肌虯結,面目粗曠,現了盤古真身,身做黑白兩色,流轉成混沌。

通天教主頭現三花,白霞雲氣有一畝大小,翻滾不已,身體卻只是不動,眼睛也不睜開,還是默坐雲床。

撲哧!撲哧!通天教主頂上三花一現,周青頭上雲光仿佛吃了一記巨大補藥,頓時越發清亮,閃閃生輝,如泉水叮咚輕流,還有細細的嘩啦之聲,頭頂那混沌鐘也穩穩轉動,一圈一圈,自然流暢,無絲毫阻滯。

隨後無窮量的混沌氣息仿佛絲線從虛空拉出,都射在周青盤古真身之上。周青得了通天教主相助,以盤古真身為本,混沌鐘為引,將散落太虛之中十二祖巫的元靈都破空聚集!盤古真身越來越清晰,身上肌筋也仿佛抹上了油光,顯示出似人地肉質,不似以前,有些幻化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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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光歡喜佛早就修成了十大元神,但往上一步,便是寂滅禪道,修成西天最高佛光,寂滅禪光!

奈何定光歡喜佛一直窺不到寂滅之道,為此耽擱了千年功夫,最近聽准提道人開講大道,領悟出了道窮則變,物窮則反的天道禪法,便決心將那歡喜禪修到極點,最後必可歸空寂滅,修戰西天最高神通。

法海修歡喜禪道,循序漸進,男女同好,已經悟了至理,只是火候依然不到。不似定光歡喜佛修成十大元神,歡喜禪已經是大圓滿,近乎寂滅禪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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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天之外,金鼇島,碧遊宮中,天道教主,通天教主兩位教主一坐一站。

通天教主依舊閉目坐去床,頭上三花現出,也不動彈,兀自閉目。

天道教主周青卻是站了起來,渾身肌筋油亮,虯結在一起,仿佛鐵幹盤松,身高有丈六。面目怒張,兩手簸張,一手隱隱現了一杆長幡,一手拿一卷軸,之上黑白分明,仿佛太極。

此兩事物,正是盤古真身開天之時所拿盤古幡,太極圖,一破一立,大有玄妙。

頭上雲光清涼,混沌鐘微微流轉,最後發出一聲鐘。鐺!

天道教主周青渾身一個顫抖,雲光和鐘都自隱去,兩手一空,所化盤古幡,太極圖地虛影也自散去。捏了捏空空地兩手,周青歎息一聲,全身劈裏啪啦一陣亂響,仿佛炒豆,又自恢復原來面貌。

朝通天教主一個稽首,周青朝下面西方望了一眼道:“殺劫將起,我只劫數也要而來,還需教主相助,日後殺劫大起,我自上應天命,絕不軟手。”

通天教主收了三花,只道一聲:“大善!”伸出右手一震,中食兩指齊齊斷去,飛到周青面前。周青雙手接過,再施一禮,轉身出宮,下天庭去了。

“通天教主如此助我,我也當行殺劫之事,表我態度,方顯我心意!否則叫人心冷了。”

卻說周青從碧遊宮出來,化身一道經天長虹,瞬間就落進天宮,坐定西極玄元勾陳大殿之中,把通天教主所斷兩指拿出,觀看一陣,用手一點,那食指中指都化為兩股青氣,纏繞在自己手指之上,就仿佛纏了一圈青色絲線,仔細一看,卻顯得出有幾分韻味和神秘了。

掐指細細算了一番,朝西方看了一眼,周青眼中寒光一閃,心裏已經下了決斷。

“殺劫將至,我之劫數也就來臨,時日不多,如不盡力抗爭,以殺止殺,我門人一干上下,定難以保全,我怎為那所謂的慈悲,忍心看著她們就此身損,聖人!聖人!歸根結底,還是離不了一個人字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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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歡喜禪道乃是禪門正宗,以大歡喜大極樂求證寂滅。所謂是道有千條,我取其一,倒無甚分別,只是用之則人不同,強行采補,就有違天道了。你我師徒 都是從人間來,也知那傳說觀世音以肉身佈施,現紅粉之相,與迷途之人交媾,交媾大歡喜之時,突現骷髏之身,取紅粉骷髏,大歡喜過後便是大寂滅之意,以渡化迷途之人,不叫其沉淪肉相皮念!深具天理!”

“世人以歡喜禪法,肉身交媾為洪水猛獸,動則以道德文章標榜,實則是著了肉欲皮相之外道,自身存了淫邪之念,不解法門真意。須知那陰陽交泰,乃是 天地至禮,以大歡喜求證大寂滅虛空,正是道窮則變,物窮則反。西天教主聖人能創四萬八千法門,條條入寂滅,我心也自欽佩。佛道同歸,總是一理,只是那歡喜 佛強取采補,結下無數惡果,倒是自有報應了。”周青頓了頓聲,面容肅穆道:“我天道一脈!切不可學仙凡兩道那一干乳臭未乾之黃毛小兒!自身有淫魔!心存肉欲皮念,不知反省!反是終日裏自意自淫,自命清高,妄自尊大!容不得半點異意!

“這群黃毛小兒一旦有不喜之事,逆了心意,就立做那犬吠之聲,出惡毒之言,編道德文章討伐,爾後再行滅殺之事,實是不解天時,不求真意!以自身淫邪之解加於人身,愚昧無知,與禽獸一般!”

“我天道一脈,求同存異,行天道之勢,包容萬法,不可以人來視法。法無善惡是非,正如天道之相,分善惡是非,美醜真假,乃是人心欲念爾。天起殺劫,乃是滅殺生靈,斬生靈之因果,並非滅那法門!”

“爾等完殺劫之時,切不可出那幼稚言語,視外道法門為旁支,只為自己是正宗!此意非常玄妙,解者自解,迷者還迷,去吧!”

周青說罷,似乎有些疲備,閉目揮手,入定去了。

周竹與溫藍新對望一眼,似乎有所領悟,不過急於救人,倒來不及細想,匆匆出了西天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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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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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樹城中燃燈佛祖見得雲光升起,又聽得鐘聲,心中大驚:“卻是天道教主送鐘而來,怎生是好!”

當下進了府邸見過佛皇,鎮元子,悟空道人也聽得鐘聲,對望一眼,皺了皺眉頭,數人上得城牆觀看。

“道兄,想不到那天道教主不顧天時,妄攪人教紛爭,親來到此,我本是想緩過些時日,等鬥戰勝佛登基,便使佛道合流。便功成身退,讓位與顓頊,再做天人之爭,你我也不用與天道教主相爭,免得尷尬,但他怎如此緊逼。”悟空道人驚道。

“天道教主明知那唐王激進,起了殺心,破城之後,怕要大開殺戒。這真如國,寶樹城數億佛民遭難不少。他還如此行事。難道只他門下就是命,其餘生靈都是螻蟻不成”鎮元子道。

“如此行事,卻是喪心病狂!”燃燈佛祖歎道:“兩位道兄可有抵禦這法?”

“我盡力周旋便是!”鎮元子道。眾人心中沉悶。悟空刀刃突然道:“吾師來矣!”

眾人抬頭一望。只見天上金雲鱗卷,七彩光華照下,一片鼓吹之聲。准提道人坐蓮台,旁邊立著二三十個大小仙人。

燃燈大喜道:“老師怎肯法架到此!”眾人都來見禮。准提道人曰:“天道教主要造殺孽,吾受女媧娘娘所托,特來降伏此人!”眾人大喜。

准提道人見了雲光,又見混沌鐘。聽得鐘聲,不由笑道:“此小道爾!”

燃燈對寶樹王道:此事莫多造殺孽,不爭刀兵,只賭一場,然後兩相罷兵“你卻說與那唐王聽。”

卻說周青突然心中生了警覺,猛見寶樹城中七股彩光升起,知道自己琢磨不透,已經明白准提道人起來,心中四伏:“怕是個麻煩!”

周竹見爹爹面色不好,連忙問道:“爹爹可有事!”周青突然笑道:“你等隨我下盧蓬迎那通天教主!”

當下眾人又下了盧蓬,突然天上一聲鶴鳴,仙雲嫋嫋下來,一道人騎奎牛,身邊跟無當聖母,等幾十個童子,往下而來,正是玉清至聖盤古通天真人。

通天教主下地,與周青相見。周青連忙行禮,雙雙上了盧蓬坐定,周青道:“教主怎會前來?”

通天教主道:“女媧師妹妄阻天數。准提道人聽信言語,特來了一段因果。”

周青道:“大善!”命周竹,溫藍新道:“將兩劍與我!”

周竹,溫藍新呈上元屠,阿鼻兩劍,周青持元屠,另一劍呈給通天教主道:“教主要了因果,我自相助!”

通天教主接過阿鼻,不再言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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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年時間在三十三天外碧游宮參修,凝練盤古之體,周青如今的法力,離那大道之境,只有一線之隔。宛如是一扇紙窗,一點便破。而那鎮元子、悟空道人 參修無數年月,但終究無緣。只在大道邊緣掙紮,一是法力不夠。二是未得造化之精要。最後一重,煉虛合道之境。乃是仙凡佛魔追後之追求。

煉虛要大法力,煉過之後卻還破,依舊是要大法力,不破怎能合?破虛之後合道,依舊要大法力,斬心中執念,那是寂滅之境界,依舊不是混元。

以大法力,大智慧,大毅力,大公德斬去執念,善惡二屍。才是煉虛之境,最後斬去自身,歸寂虛空,是為破虛。破虛而成,便須修過大法力,合道成聖,是為不生不滅混元大羅金仙,超脫天地,遊於物外,不以宇宙輪回為本。

鎮元子與世同君,與天地同壽,但天地滅過之後,他該何去何從?悟空道人亦是太乙金仙,不壞之身,但兩人境界還未大寂滅,更談不上合道。周青有不將 其做為敵手,只有那准提道人,才是至尊聖人教主,周青終究是差上一籌,見其到來,心中便有幾分不穩。卻自付以盤古真身,混沌鐘能與過上幾個回合。

聖人之道,神秘莫測,要踏進那一境界,才會全知,周青雖蒙通天教主傳授玉清盤古烙印,但終究不是自身領悟,卻與盤古真身相配還缺乏太清,上清兩道。是以對聖人之道還缺完整之理解。

“好歹也要准提道人對上,窺視其至聖混元之道,西方二教主之道,與盤古之道不盡相同,卻有裨益,眼下更有通天教主助陣,勝算卻是在六四之數,把握大增,可見是天數使然。助我推動一量之大劫,無人能阻,日後雖然劫難重重,我自迎上。”周青也自細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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燃燈、鎮元子、悟空也見過了對方陣營之中現出三花,心中不妙,連忙觀看。卻見得那邊晃晃一片,看不分明,用心推算,也算不出名堂。

悟空道人上得佛壇,對準提道人下拜問:“老師卻知出了什麼異相!”

准提道人歎息道:“通天教主來矣,你等且隨我下佛壇,到陣前與其分說,天地大劫起,逢五百年殺運,佛門佛子便不能避免,有此一劫,我此行前來,不過是聊盡人事罷了,你等切記不可無謂爭鬥,日後殺運起,才能無憂!”

眾佛都點頭,只有悟空道人道:“難道這一劫過不能避免?”准提道人拿起七寶妙樹:“天數如此,你莫多言,今日之劫,你可了一干雜念,日後放手完過殺劫!”

眾佛菩薩都隨准提道人下了佛壇,往陣前而來。

悟空道人心想:“到了陣前,我且與天道教主分說,退這一場,讓過他罷,這寶樹城後還有幾億土地,佛子無數,並過大唐國中,佛道合流,四萬八千法門都顯正果,豈不是好?如若天道教主真個不顧生靈塗炭,行此大禍,我日後也不留手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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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下得車來,頭上鐘聲一響,震開了黃塵,讓九鳳,刑天脫身出來,隨後對鎮元子道:“不與你動手,你且退後,我自與准提道人有話!”

鎮元子搖頭道:“教主一意孤行,真是冤孽!”周青不與他說,對準提道:“准提道人!今日還未到五百年殺運。我也不開殺戒!”

說罷。用手一鄭,十二條黑煙射上天空。隨後下落地面,化為十二尊高有千丈地旗門,籠罩了方圓百里之地。

“你若破得這都天神煞大陣,我便自退去,不管人教紛爭如何!”

准提道人下了蓮台笑道:“此乃小道,能入我法眼?你且進陣,看我破來!”周青道:“你來便是!”

通天教主也下了帝車,持阿鼻劍進得陣中,周青持元屠劍也進了陣中。兩位教主只等准提道人進來。九鳳等人退後,入了軍中,看教主爭鬥。

准提道人也不敢大意,頭上現出舍利,氤氳金光翻滾不休,朵朵七彩蓮花沉浮不定,持七寶妙樹從後土旗門進了都天神煞大陣。

只見大陣之中,陰風呼號。怒濤奔湧,黑氣彌漫,地水火風亂如煮粥。准提道人看得分明,見周青正站中央,雖然有無數阻礙。卻哪裏能夠抵擋他?

把大陣當做無物,准提道人來到周青面前笑道:“你且速速上天,靜侯天人之爭,受三教討伐,了一切因果,不然我將你拿下,壓入人間海眼之中,永世不得翻身,到時悔之晚矣!”

周青冷笑道:“正要見識聖人手段,豈會後退!”說罷,將元屠劍一震,挽一道慘白光滑,朝准提道人攔腰斬來。

准提道人發笑:“不知好歹!你之手段,焉能傷我?”

用手一指,一朵七彩蓮花飛出,夾住元屠劍,周青心神一顫,就覺得手腕酸麻,那蓮花緊緊吸納住元屠劍,自己竟然都抽將不出來。

“聖人手段,果然不凡,無可抗爭!”周青早就料到這般結果,劈劍同時,就一聲大吼,頭上混沌鐘急速響動,射出一道璀璨星光,直刺准提道人眉心。

准提道人又笑:“盤古著實了得!”頭上舍利射出一點白光,敵住星光,卻見周青抽回了元屠劍,也朝自己眉心點來。

忙把身晃了一晃,金光大盛,把陣中的黑雲慘光,陰風魔瘴都一掃而空,依舊現出旗門,發出淡淡的煙雲,卻也射不到中央。

一尊二十四頭,十八臂地金身顯現出來,擋住周青,鬥了幾個回合,准提道人喝:“還是執迷不悟不成?”七寶妙樹迎空刷來,周青連忙抵擋,卻被金身一金剛鈴打中後背,跌了一跤,幾個翻滾,才爬起來,那金身又趕將上來,舉一金幢罩來,竟然是要拿了周青。

周青暗道:“若被金幢罩住,只怕不妙。”頭上混沌鐘沖起,頂住金恫,准提道人又拿七寶妙樹刷來。

周青見不好招架,卻也不慌,只拿元屠劍敵住金身,果然旗門之後轉出通天教主,手提阿鼻劍,與七寶妙樹硬拼了一記,喝道:“准提道人,你今日難逃!”

准提道人架住阿鼻劍:“早知你在此!”當下把身一搖,將金身收上,大戰通天教主,鬥得難得難解!

周青拿混沌鐘定住旗門,發雷一震,陣中黑雲又起,盡數籠罩。

“准提道人,你打我一跤,今日定要討還!”

准提道人拿七寶妙樹擋住元屠劍笑道:“自己學藝不精,怪得誰來?”周青冷笑一聲,念動真言,大吼一聲,突然頭上沖出十二條混沌氣流,略一流轉,四散開來。

“道兄莫慌!我來助你降伏准提道人!”南面一聲怒吼,出來一火怪,踏龍操蛇,蟒頭人身,正是祝融氏。隨後十二祖巫都從四面八方而來,團團裹住准提道人,一頓亂打。

通天教主殺向准提道人:“准提道人,你可有今天!”

准提道人四面招架,突然撲哧一聲。一截袖袍被通天教主一劍割去。只好長笑一聲:“你等造此大孽,報應不遠矣!”說罷,化身一道七彩長虹,遁空而上 通天教主,忙運起符印一拍,卻拍了個空,讓准提道人沖出包圍,回到佛壇蓮台之上道:“你等隨我回洞,待殺運即起,再行出世!”

隨後轉眼就走了不見人影,一行數菩薩佛陀也誰其去了,鎮元子,悟空自不再逗留,周青收了陣勢,與通天教主轉回蘆蓬,道了一聲,回碧遊宮去了,周青對李世豪道:“佛門敗類雖未除,但陛下以無阻礙,貧道亦回天宮!”

當下帶門人上天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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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住寶樹王,帶上前來,李世豪問道:“你可棄佛歸道,便饒你不死!”寶樹王道:“佛常在口,怎生棄得?”

李世豪大怒,用符印定住泥宮,廢了法力道:“割去其舌。佛便不在口,你可棄之!”遂叫人割去舌頭,寶樹王搖頭,指了指眼。表示佛在其眼。李世豪又挖其眼。寶樹王指其耳,表能聽佛音,李世豪便辭其耳,寶樹王又指其心,李世豪便挖其心。寶樹王身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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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一年既過,正逢五百年殺運,女媧娘娘在彌羅天中見過原始天尊。見西賀牛洲之中無數血光沖起,心中著時不暢,對原始道:“師兄童子下界多年,孽緣已滿,可上界來!”

元神不語,娘娘又道:“師兄門人多有不肖,棄道歸佛,卻也在劫數之中,自有報應,五百年殺運,便要應劫,從此之後,便自安穩,也不用費那力氣,重開天地,豈不是好?”

原始道:“貧道雖掌大教,但有玄都天大老爺在前,娘娘可去問過!”女媧娘娘道:“師兄童子于玄都天大老爺何干?”隨後喚童子道:“你去叫雲中子來。”

立於上清仙宮門口的白鶴童子正值昏昏欲睡,身子雖然是站定不動,但元神已經與周公一起遊太虛去了。

“女媧娘娘在上清仙宮已經待了數月,每日裏都會與祖師商談,也不知道是說些什麼東西?這麼起勁,可是苦了我這幾月,死死守在這裏,不曾動彈。”白鶴童子突然驚醒,便聽見了女媧娘娘的召喚,心中鬱鬱不樂。

“我雖是真仙之體,但也不能一動不動就服侍數月吧,祖師真不愧是道尊,居然還是氣定神閑!” “我雖是真仙之體,但也不能一動不動就服侍數月吧,祖師真不愧是道尊,居然還是氣定神閑!”

白鶴童子進了大殿之中,見元始坐雲床,兩眼開瞌吞吐,精芒閃閃,不動不搖,一派元神定玉京的氣概,著實令他十分讚歎,心中佩服不已,倒是女媧娘娘坐客位,神態不怎和悅,似乎有幾分不滿意的樣子。

“糟糕!剛才娘娘吩咐我什麼?卻是沒聽清楚!”卻說女媧娘娘見童子進來下拜,連忙道:“還不快去!”白鶴童子心裏暗暗叫苦。

“且裝上一裝,免叫祖師責怪!我卻是上清宮童子,不是女媧宮童子,就算娘娘吩咐什麼事情,也要祖師開口才能辦呢!”白鶴童子只管心中盤算,卻對元始天尊下又拜。

元始天尊拿起擱置在身旁雲床之上的三寶玉如意道:“你便去喚雲中子前來!”白鶴童子這才明白是甚事情,連忙諾諾退出去了。

“師兄門人,也著實散漫!”看白鶴童子出去了,女媧娘娘哼了一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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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下兩位聖人都不言語。徑直默坐,娘娘只微微撥弄一下座前的那碗仙茶,剛想端起喝上一口,但卻冷了,立刻便無了心思,只得又將玉盅放下,對元始道:“還過幾日就是紫霄宮老師開關的日子,師兄可有打算?”

元始才道:“老師坐前童子自會來喚我等,娘娘不曾惦記便是了!”

女媧娘娘又抓住話頭道:“這個卻好,到時我與師兄同去如何?”

元始道:“大善!”當下又默坐不言,兩位聖人徑直坐等雲中子前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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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無須多禮,你乃大福之仙,天皇得道,修成金仙,從未遭過劫數,著實是羨煞旁人!”

女媧娘娘道:“當年你曾在洪荒之中救天道教主一家轉劫,乃是大因果,眼下正逢五百年殺運,你也身在其中,縱有大福,也不可避免,你可下天界,入天宮走上一遭,叫那天道教主莫出天庭,靜修玄錄用,莫過插手人教紛爭。”

雲中子道:“娘娘法旨,小仙敢不遵從?只是掌揚老師在前,小仙不敢妄為!”

女媧娘娘點點頭,雲中子問元始道:“老師法旨如何?”

元始道:“無須無尋天道教主,他自會來尋你!”命白鶴童子:“拿我盤古幡來!”

白鶴童子去了寶庫,拿來盤古幡,元始用手一指,在雲中子手上拍了一道符印,隨後將盤古幡與了雲中子道:“天道教主得我肉身,但未證元始,卻不敢來 見我,我數日之後要去紫霄宮見祖師,你可持盤古幡在此等候,就如此問他,如他不插手人教紛爭,于天上靜修五百年,便將盤古幡與他參悟。”

雲中子問道:“如天道教主強搶,弟子又爭不過他,那該如何?”

元始道:“他如用強,日後便遭三教討伐,此乃天數,他也自知,你不可多問!”雲中子持盤古幡退到一邊。

女媧娘娘心中思忖,正要說話,突然又有看門童子進來道:“玄都天玄都大法師來見掌教老爺!”

元始道:“著他進來!”

少時片刻,一中年道人,穿八卦衣,踏芒鞋,黑須飄揚,手持一卷軸進得上清宮,見到元始天尊,女媧娘娘,便自行禮道:“弟子奉老師法旨,持太極圖來見掌教師叔。”

元始道:“你可與雲中子一起,等那天道教主前來!”

玄都大法師領過法旨,也退到一邊。

女媧娘娘見此情景,點了點頭,隨後道:“師兄可自靜修,我先回宮!”元始下得雲床,送娘娘出了彌羅天,爾後依舊回宮靜坐不提。

女媧娘娘回了行宮,心中想道:“師兄此舉卻是過河拆橋,雖也是挽過大劫,但卻先借天道教主了結佛道因果,那天道教主尤為護門短,殺他門人就是殺他自己一般,如何能夠答應靜修五百年,不管日後那天人之爭?定要強搶那盤古幡,太極圖參悟,我卻是先著個手。”

娘娘坐八珍雲光床,便喚了金羽仙子來。

“那妲己十年火刑供天道教主受過,還有幾日?”娘娘問金羽仙子道。

金羽仙子道:“回娘娘,還有三天妲妹妹就過了十年!”

娘娘道:“卻也不急,三日之後再過分說,你先去天宮將江山社稷圖取來。”

金羽仙子一見,正是平天大聖牛魔王大步而來,氣宇軒昂,金羽仙子笑道:“我奉女媧娘娘法旨來取江山社稷圖。”

牛魔王面色一正,隨後道:“此事還要稟過天道教主才能做主!三妹卻等上一等?”

金羽仙子道:“你去便是!”牛魔王匆匆來到西極玄元勾陳大殿之中,見得周青正值默坐,面色上青氣繚繞,頭現雲光,身裹混噸,整個人模糊不清。

“金羽是來要江山社稷圖,你可給她!”周青聽的牛魔王進來,便開口道。牛魔王連忙去取了江山社稷圖,出得南天門,給了金羽仙子。

金羽仙子拿了圖,見牛魔王再無動作,不由詫異。牛魔王見她不走,不禁問道:“三妹怎還不回去覆命?莫非還有事情?”

金羽仙子一愣,隨後回過神來道:“無事!”說罷一路上三十三天去了。

“這頭色牛,怎的性情大變,以前卻是心存不良,幾番打我主意,見面也要動手動腳,多想手段,今日如此老實,卻是少見!莫非學了天道之法,去了執念不成?”

見金羽仙子遠去了,牛魔王這才嘿嘿陰笑了兩聲,進了天宮殿。他如今可是得意至極,帶兵駐紮在靈霄殿上,又找了一個厲害靠山。

周青與通天教主在寶樹城下戰准提道人之事,他也知曉,正思忖如何向佛門報仇,當年被佛門滅了山陰鬼國,把他趕進了南瞻部洲之中地大仇,卻是不可不報,現在正是積蓄力量,等待時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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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未得元始之境,這一氣化十二巫地神通卻是異常耗費法力,對盤古真身多有損害,聖人手段,果是不凡!”周青將頭上雲光之中地混沌鐘推了一推,鐘聲悠揚響起,周身混沌之氣一散,盡數收進了體內。

數月前在寶樹城下與准提道人大戰,被對方打了一跤,受傷不淺,後又將盤古真身之混沌氣化為十二祖巫助陣,才使准提道人退去,看似無妨,其實是用了全力,對方乃混元聖人,至高教主,無量量劫都不能滅,周青雖然也是如此,卻是依仗了盤古真身,混沌鐘的大法力,終究是差上了一籌,單獨對上,難免不是對手。

不證道果,一切都是虛幻,縱然有通天教主相助,終究不如自己穩妥一些,周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,只是盤古開天之時,用盤古幡劈混沌,太極圖定地水火 風,而後元神化三清,肉身化巫,盤古幡落入元始之手,太極圖落進太上老君之手,那太清,上清兩道烙印自在其中,周青如能得到兩件法寶,參悟其中烙印,自可得成混沌元始大道。

“元始手辣,當年封神,就親手殺人,除此之外,另五大聖人都自未開過殺戒,如若捅破這窗紙,只怕是日後不妙,如不捅這紙,我卻不能證道,卻是難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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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妹妹真是的!那天道教主如今法力神通不下聖人,卻忍看妹子受苦,縱然不能相救,看上一看總是好的,卻也十年不曾上女媧宮來求娘娘一求,給我這手鐲有甚用?我沒有娘娘法旨,也不能進來呢!可見也不是好人,薄幸之至。”

“十年過去了?不知他怎樣了?有無成道?”妲己心中幽幽想道。剛要站起身來,卻腿一軟,哎呀一聲,不是金羽仙子挾住,險些跌了一跤。

“妹妹內身元神都受傷甚重,就算我與你搓上靈藥,也要數年時間調養,恢復法力更是要百年苦修,切不可妄動。我來攙你去見娘娘!”金羽仙子道,又見 妲己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,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,忙取了三星手鐲戴在妲己手腕之上道:“此物乃是天道教主把與你防身的,先去見過娘娘,我再把那天道教主地情 況與你分說一二。”

妲己摸了摸手鐲暗暗道:“他卻是有心了!”隨後兩女來到女媧宮正殿來見娘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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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媧娘娘道:“你本修持我道上乘,已成真仙之體,奈何在洪荒之中還有一段因果與那勾陳大帝未了,自願受此災禍,把個千年苦修的功夫,毀於一旦。誠為可惜,但此乃天數,卻也不能怪於人身,你又發宏願,替勾陳大帝私修千萬功德,以助其成道,可速離女媧宮,就此下界去便是。”

“小婢怎的才能積修千萬功德,望娘娘指點一二。”妲己跪求道。眼下她是就法力全失,連個普通仙人都不如,卻是難辦,只有求女媧娘娘指點。

娘娘道:“下界人皇已現,奈何因果糾纏甚多,正逢五百年殺運,你可下界扶持人皇登位,平人教紛爭,只是切不可為救人而傷人。你若功成,功德無量,何止千萬?”

妲己知道女媧娘娘在告戒自己,心中暗暗思忖:“不可救人而殺人,怎的了結因果紛爭?就是以西天教主舌綻蓮花,也說不開因果糾纏,要解因果糾纏,除行刀斬亂麻之事,否則無可解脫。”

女媧娘娘見妲己躊躇,早就調悉了她的想法,卻也不言,自有計較。

妲己想了一想,又問道:“小婢肉眼淺薄,不知哪為人皇,應天命而生,乞望娘娘再行指點。”

“人皇亦始從軒轅,有聖道之劍在身者,則應天命為人皇!你可扶持他為大統,平人教紛爭。日後之事,乃為天機,不可多問。”女媧娘娘道。

妲己不敢再問,只得再拜。娘娘又命金羽仙子:“送其下界,好自為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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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羽仙子攙起妲己,雙雙出得女媧宮,來到天外,正要往下而去,猛聽一人道:“兩位留上一留!”金羽仙子,妲己回頭一看,只見來人清奇,似身在天地玄黃外,不著痕跡。

“你怎來了!”妲己頓時大驚,直把一顆芳心做那吊桶,七上八下的,神色不妥,臉上飛起豔紅。原來那人正是天道教主周青。

周青道:“你莫下界染紅塵,且隨我進宮見女媧娘娘,我與她分說!”說罷,用手一指,一條清光射出,繚繞妲己周身,元神卻是仿佛吹了氣的皮球鼓脹起來,周青再一輕彈,妲己宛如炸雷在耳邊一驚,隨後全身舒暢,法力盡都恢復。只見得眉宇飛揚,風華絕代,著實顛倒眾生,迷惑寰宇,金羽仙子看了,都不由暗暗讚歎。

“妲己妹妹卻是得天垂憐,這三界之中,哪個女仙能及?”

“洪荒之中,所結因果甚深,卻是不好解脫,莫非真要過那一回?卻是不好。”周青雙目開嗑,精光電射,心中暗暗推算,一念之間,就已明瞭,諸多糾纏,也自如撥雲見日,清明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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妲己連忙出宮見得周青道:“娘娘叫你進去哩!”周青暗道:“我曾發下宏願,阻此女入紅塵,今日此願須先了過,才可安然成道,正要進內分說。”

當下道:“你且與我一同進宮面見娘娘!”

妲己點了點頭,隨周青進了女媧宮,留下金羽仙子在外神色不定。“此事情恐怕不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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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周青與妲己進得宮來,正見女媧娘娘。妲己下拜,周青只是唱了肥諾道:“見過了。”

女媧娘娘見得周青如此無禮,心中不悅。卻也不便發作,只是道:“你受元始天尊符詔,封受勾陳之位,管三界妖族,見我為何如此無禮?”

周青道:“不曾無禮。勾陳已斬去,爾下貧道為盤古,創天道一教,完鴻蒙開闢之一量殺劫,乃是應和天數,因此對過娘娘,正是此等禮數。”

妲己察言觀色,見娘娘面色雖然不變,語氣已然不善,心中又跳又驚,正想暗告周青,便又聽女媧娘娘道:“你明天數,知玄黃,自殺劫中生,為過一教之主,也為得。”

周青指妲己道:“娘娘也知,此女與我淵源甚大,我也發過大願,不叫其染紅塵,今日便來帶此女回去,了過最後因果,正來對娘娘分說!”

女媧娘娘道:“你殺孽過重,斬那三屍,都仗此女發大願,受十年火刑,積修千萬功德才是低過,此下正逢五百年殺運,正是此女修功德之時.焉能不染紅塵?”

周青聽了,不由大笑道:“娘娘莫過欺我!斬過三屍之法,乃是大道三千,其一之道,正是為如此,我才受過許多劫數,更去善念之時,不曾行得殺伐之事,如此就是違了天數,讓那因果亂麻越纏越亂,我自殺劫起,亦要在殺劫中證道,我依天數而行,要功德做甚?”

女媧娘娘聽了,不由怒道:“縱是天數註定,也要行慈悲之事,為三界生靈爭那一線生機,你與那通天教主在寶樹城下攪和人教紛爭,讓唐王屠殺佛子,造下無邊殺孽,你還執迷不悟,敢來見我!”

周青道:“娘娘此言差過了,三界生靈自有因果糾纏,唐王行屠殺之事,乃是因那定光歡喜佛強去來補,又自恃在西天之中,受極樂庇護,更加妄為,若是長此以往,即便我不插手,那因果也自會滾大而裂,到時連那一線生機都無了,豈不是更糟?我此行乃是應過天數,倒是那准提道人行護短之事,強阻於我,庇護佛門敗類,娘娘不去質問,反來責我,好沒由來的道理。”

女媧娘娘冷笑道:“你倒是牙尖嘴利,假借天數為名,其意卻是為自利,妄自攪亂人教紛爭,那定光歡喜佛雖然強取來補之事,但氣數未盡,應劫之日未到,你怎敢先行殺伐?”

“速速退去,轉回天庭參修,等候三教討伐,完過殺劫之後,三界神仙都了因果,各自安穩。”

周青笑道:“娘娘莫怒,今日此來,貧道不與娘娘爭持這個,乃是帶此女而走,娘娘笑我插手人教主紛爭,娘娘又怎不是如此?”

女媧娘娘道:“人乃我造,人教都為我子,我怎插手不得?”

周青道:“貧道乃是人身,怎也插手不得?”

女媧娘娘頓時大怒道:“好賊子!你有多大本事?敢來我女媧宮撒潑!”

周青道:“貧道不曾撒潑,娘娘莫怒!”

妲己見此,心叫不妙,連忙上前跪下,身體顫抖,聲音哆嗦:“娘娘息怒,娘娘息怒!小婢該死。小婢這就下凡塵。”

周青用手一指,妲己便跪不下去,依舊站了起來,身體更加哆嗦,宛如雨淋了的凍雞,直駭得魂不附體。

“娘娘無事,我卻帶此女告退便是了!”周青又唱肥諾道。

女媧娘娘杏目圓睜,檀口微張,拿手指周青道:“你這潑道,著實欺我,敢來我宮中擄人,我豈能饒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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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下命金羽仙子取縛妖索來拿周青。

周青見狀,不由笑道:“娘娘尊貴,不肯親自來拿我哩!”說罷,吹一口氣,用手一指,那縛仙索從半空掉落下來,在地上現出了一條碧綠的絲帶。

女媧娘娘冷笑道:“你著實無禮!”說罷,取了身邊的江山社稷圖,徑直抖開,化為一張山水大圖,淩空而起,朝周青罩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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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羽仙子終於忍受不住,啊!抱頭尖叫一聲,暈在地面,妲己在雲光之中,身體只是哆嗦個不停,雖然沒有受鐘聲影響,卻也是嚇的傻了。

女媧娘娘乃是至高聖人,萬靈之宗,在妲己心中乃是高不可及的存在。對於娘娘的每一句話,她從來就是無可抗拒。也壓根沒有反抗的念頭。而周青卻是洪荒舊識,與她有一段因緣,在她心中卻是活生生可以觸摸地存在。

妲己現在就仿佛一個看大人打架的小孩子,腦袋裏面一片空白,仿佛做夢一樣,只希望夢早點結束,先就連金羽仙子倒地暈厥,她也是顧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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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窮量晶光向上甭射而出,連帶雲光鐘聲沖出頭頂百丈之高,連成一片,死死托住那片山水,不使其降落下來,周青形象雖然威猛,但神態卻是異常自若,朝女媧娘娘又唱一諾。

“娘娘至高聖人,萬靈之宗,怎的行逆天之事,要鎮貧道?”

女媧娘娘轉坐雲床,素手輕揮,神態反不如先前那樣,面色緩和了許多:“你應天數,自殺劫中起,行滅殺之道,但滅中又生,生中有滅,不成圓滿而為,才能循環不息,也是正數。你亦是我所造,又得大神通,證道在即,殺劫過後,神通與我一般,不生不滅,萬劫不磨。成就之大,無量量劫中僅此一人爾的之意。卻還被通天教主所攪。你現若明我意,於圖中靜修五百年,即是立地成聖。”

周青道:“眾仙生靈因果煩亂,縱是我得取捨之道,明慈悲之意,不行殺伐之事,也只是緩過一時。我從人間而起,滅殺道統無數,乃是應過天數,將因果纏於一身。雖自身證道,卻歸於門人,行那李代桃僵,我如靜修,反是不慈悲了,天道不以少而取多,不以多而取少,我自為天道,怎又能行捨小為大的假慈悲呢?”

娘娘點頭道:“恩!你之言語,卻是不假,天道一視同仁,只是各有所取,慈悲二字,本就落了下乘,我今日恃仗法力壓你進山河圖中,你可有甚怨意?”

“即為天道教主,當明天道之理,娘娘便說各有所取,便為爭鬥,是結因果。無謂是非,我又怎敢生出嗔念怨意?豈不是更落一乘?娘娘有大神通,大法力,我卻應上天數。”

“神通能否及過天數,貧道便看娘娘演繹就是了!”

女媧娘娘聽後,只是輕笑一聲:“天道加於你身,卻無大法,又怎算得上是天數?”說罷,不再多言,用手朝周青地下地面一指!

女媧娘娘一指點下,地面之物全都被大法力神通絞成混沌,演化出地水火風,就宛如人拿盤古幡亂劈一樣。聖人法人,雖然是輕描淡寫,但無可抵擋。

周青見狀,忙並指如劍,朝地下一戳,兩條青氣飛出,化為一葉輕舟,地水火風不占其身,只顧在下面怒吼。

女媧娘娘見那兩條清氣結成小舟,知是通天教主兩指所化,不由神色緊了一緊,站了起來,一雙素手畫了一道玄奧符篆,隨後念動真言,出口輕喝一聲:“散!”

一喝之下,小舟轟然碎開,依舊化成了兩條青氣纏繞在周青手上。

妲己見了,慌忙才從中回過神來,只見得下面地水火風狂湧著裹了上來,其勢猛烈,擋不可擋,終於發出了一聲尖叫!

周青面色依舊不慌,只是將雲光落下,先護住了周身,隨後四面仙音響起,一片清亮的山水,紅日高懸天間,遠處樓閣林立,連綿數百里,大自西向東,奔流而去。

一個閃失,被女媧娘娘攝進了山河圖中。娘娘見了,復又坐回雲床,用手一指,大殿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,只是不見了妲己與周青兩人。

手一招,山河社稷圖回到手上,女媧娘娘也不敢怠慢,忙將畫出的符篆一一加持在圖上。

“天道教主法力神通實是只差毫釐,此圖還需煉過三十六時辰,再放入人間海眼之中,可保五百年無事!”女媧娘娘心中思道。

周青確實是法力高強,又多次出入山河社稷圖,明白其中妙用,女媧娘娘雖然將其封在其中,但也只能困過一時,稍不注意,便被其破困出來,娘娘也無那個閒心,天天把圖抱在身上時時警惕。等周青破圖出來再封,也不是這個道理,便要將圖重新祭煉一番,改過圖中的天地,則可使周青耗費數百年時間查探玄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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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何與娘娘對抗,現在可好,被娘娘封住,可是咋辦?”

妲己清醒過來,見得周青恢復了原來模樣,身上道衣如舊,完全不似經歷過一場拼鬥,對其法力,也是嘖嘖稱奇。猛然見得周圍環境,自己已經被捲進了山河圖中,心中頓時大急。

周青見妲己六神無主,不由道:“這個不妨,我自是無礙,娘娘也知自己阻過天數,只是以神通聊盡人事。我也正好借此與你過上一場,結了當日因果。待我出脫身之後,你便入主天宮,與眾姐妹團聚,從此之後,不沾紅塵,清淨修持,我當護得你等周全,將殺劫挽過便是了!”

周青知道是女媧娘娘在行法,將山河圖重新煉過,破圖中之萬物化而混沌,演成地水火風,爾後重造圖中天地,就宛如盤古開天一般,功成之後,自己卻是不再熟悉圖中奧妙,難以出來。

“現在不去管它!”這一劫過無可避免,周青自己也知有此一劫,急也無用,何況是他已深明天道,女媧娘娘以神通拼天數,必然不能成功。

將手一揚,頭上雲光罩了下來,結成一畝大小的光幢,把周圍地水火風阻隔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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妲己見得周青如此鎮定,心中地慌忙也稍稍平息了一些,兩人卻是在單獨相處,妲己心中又喜又慌,靜過之後,檀口微微張了一下,卻沒有發出聲來,不知先說什麼才好。

周青見得這狀況,暗暗思道:“此女還未曾通透!”

當下道:“你未入輪回,自然還知道當年青丘山舊事,你我之間,因果頗深,今日正好了結,你可有此意?”

周青見得妲己點頭,便用手一指,妲己衣裙盡退,深身赤裸,處子香氣蕩漾,令人神亂情迷,陽光中燒。

不說妲己羞得面無人色,周青只道一句:“大善!”將手一揮,四面雲光疾湧過來,便值成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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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從紫霄宮來,因道祖開宮,來喚娘娘前去聽講!”這童子面無表情,只是慢聲說道。

彩鵲仙子一聽,連忙進得宮殿,見女媧娘娘端坐雲床,正使印決煉那山河圖,本不該打攪,但卻無法,只得跪地奏道:“娘娘在上,稟過娘娘,紫霄宮道祖開宮,遣了童子前來,爾下正在門口。”

女媧娘娘一聽,喑暗歎息一句:“果是神通不及天數,我已聊盡人事”當下停了訣,出得宮來,見過童子,接過書簡,然後拜了三拜,那童子朝娘娘見禮之後,出了女媧天,依舊回紫霄宮去了。

女媧娘娘回到宮中,對金羽仙子道:“我且前去紫霄宮聽講,你好生看守山河社稷圖,切不可出了紕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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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羽仙子自然遵命,娘娘換了一聲道衣,紮起頭髮,挽起道稽,卻是一清秀道姑模樣,代收拾完畢,才持了書簡。出了門,朝紫霄宮而去了。

不知行了多久,杳杳冥冥,無東西南北,無遠近高低,娘娘心神一動,突然眼前一亮。一座道觀出現在眼前,除此之外,四面空寂,無山無水,無花無樹,盡是一片混沌。

娘娘又自下拜。之後才進了道觀院子,只見當中門戶緊閉,門口站著兩個童子,一男一女,院落中央站有五個道人,卻是太上老君,元始天尊,通天教主,西方兩位教主。

西方兩教主都是一身道服,身高丈六,面皮微黃。

五位教主見得娘娘到來,紛紛稽首,娘娘連忙還禮。

“娘娘怎生才來見過!”通天教主問道。女媧娘娘只管見到通天教主一手空缺,只有三指。便也不回答,只是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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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位教主見過道人,都自下跪拜道:“老師無疆!”

良久,鴻鈞道人才道:“時逢盤古開天一量之劫,有五百年殺運,開地必合,合過又開,循環不息,乃是造化天數,爾等亦在其中,不可逃脫,俱要完過劫數。”

六位教主都道:“老師訊下,弟子謹記!”

鴻鈞道人命太上老君,元始天尊,通天教主:“你們三人過來!”

三位教主起身,來到法台之下,又自跪下,鴻鈞道人命身邊的童子伸出手來,在童子手上畫一符印,又命道:“於三人後心各打一掌!”

這童子尊了法旨,先到太上老君身後,伸出手掌,擊了一下,老君嘴一張,吐出一枚通紅的丹丸。童子又各擊元始,通天,兩位教主也吐出一枚一樣地丹丸。

童子收將丹丸,又自退下。

鴻鈞道人命三位教主退下,又對六大教主道:“你等各安其位!可完過一量之數。”

六大教主尋位端坐,俱聽道人言語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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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!”金羽仙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,顯然是周青破開了山河圖,脫身出來。要是真個如此,金羽仙子吃罪不小,等娘娘回來,必要受罰,心中一急,一個揚手,數道金光仿佛劍氣,朝那團雲光絞殺過去。

周青只是伸手一抓,九道金光就落在手裏,再一指,金羽仙子仿佛被縛妖索捆住一樣,半點都動彈不得。

“你日後也有劫難,須好自為知!”周青對金羽仙子說了一句,便領妲己出了女媧天。

“今日過後,我便成道,你且先回天宮與當年青丘山諸位姐妹團聚!”周青此時,面現平常,眼中失神。仿佛有一物懸於其中,似乎包容一切,卻又俯仰虛空眾生,遊離於外。

妲己正要說話,周青只是輕輕一推,就覺渾身飄然,場景變換。出現了瓊樓玉宇,廳台樓閣,金碧輝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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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大聖反天,釋迦牟尼尊者被鎮壓,公主私配,到最後周青專權,天庭離心,隱隱便是人教大興的天數,三界之中,只要稍微明事理,有道行的仙人就估摸出來。

但天數運轉,乃是鴻蒙開闢一量劫所來的最大殺運,除過聖人之外,只有限幾人明瞭,卻又不敢洩露,只能暗暗做些手腳,減過殺運。爭一線生機,卻讓三界大大小小的神仙,妖怪,巫人,佛子都蒙在了鼓裏。

只要人教紛爭平息,人皇正統即位,天人之爭,便宛如一個火藥桶,隨時都會爆炸,只差有人點燃而已。

周青豈會不明這個道理?殺劫之中,才能有一線生機,此去正是要人教紛爭平息之前,將這引線燃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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妲己一見對方,早知道是當年姐妹轉世,不禁喜極而泣,撲身過去。那七彩,雲霞,霓虹等大自在宮的仙子都抱住妲己,紛紛哭了一場,又喜又悲,聞者無不落淚。

數千萬年的轉劫!在紅塵苦海中掙紮,六道輪回中沉淪,現在終於借得大劫重聚,雖然前途只有一線生機,但總歸有了一絲念想。

縱然是歷經千般苦難,只得單單的重逢,也就夠了罷!

“妹妹莫過傷心,我青丘山眾姐妹現在不是都在一起了麼。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夠分過我們,也沒有人能叫我們做不願意的事情。你看!這玉闋金天何等美景,卻比當年青丘山要好上一些了!”

“當年我們姐妹,因那聖人法旨,離間巫門,巫門隕落爾後,殘餘巫人卻殺我姐妹瀉憤,連青丘山農園都被毀去不說,大多姐妹都神形俱滅,只有我們幾個得已轉劫,終於脫了閻浮苦海,否則還不知要轉到何時。聖人不仁,以萬物生靈為芻狗,還不是我們青丘一脈姐妹得天獨厚,能顛倒迷惑眾生之緣故!”

當年人教大興,青丘山一脈可謂是功不可沒,就是後來的人皇大禹之妻都是青丘山一脈。

但終究是人教大興,清掃巫門之時,巫門殘餘報復洩憤,將青丘山一脈狐族幾乎盡數殺死,周青一家也遭了毒手。

青丘山一脈立下如此功德,卻還是落個滅族的下場,妲己爾後又借人身,行迷惑之事,引燃封神一戰,現在與眾姐妹談起,便有些忿忿不平。

“爾下大劫將起,逢五百年殺運,又要我等連同門人代過,怎有這個道理?聖人總歸是一視同仁,不以多觀少,不以少觀多才是。既然有大劫,便一同應劫,為何又要我等抵過?夫君這一世起自人間,誅滅人間道統,又爭天庭之痊,不得已將諸般因果纏於一身,未嘗不是聖人算計,夫君立爭一線,我等寧神形皆滅,也不再做那獻祭之禮!”

雲霞修持多年,得周青幫助,早已明瞭前身後事,聽得妲己之言,不由斬釘截鐵道。

“恩,姐姐說得是。我看姐夫眼神,也是如此,姐夫終於從大劫中脫身出來,至過今日之後,就成混元無極太上聖人,不生不滅,萬劫不磨,縱然我等以後再遭大難,這也算是最大的欣慰了,也自安心了!”妲己突然破涕微笑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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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教老師吩咐,這三天之間,天道教主要來借盤古幡,太極圖成道,只要那天道教主發誓,不參進人教紛爭,也不過問日後天人之爭,便即與他,如若他不應,要自強搶,我等自是攔他不住,但此地乃是上清仙宮,掌教老師講道之聖地,豈容他輕易褻瀆?我等當盡全力阻過才是!”

其中有廣成子對雲中子,玄都大法師道。

玄都大法師道:“天道教主修成盤古真身,頂現混沌鐘,我等要抵禦其過,須借陣法之力,等三天之後,掌教老師從紫霄宮而回,就是天道教主要強搶,也是無用了。掌教老師命我等在此等候,只不過是依天數而行,給天道教主一個選擇罷了。”

雲中子道:“正是如此!”

此時,彌羅天又來了兩人,仗劍捧葫蘆,一穿金色道服,一穿銀色道服,正是太上老君的金銀二童子。

玄都大法師道:“混元一氣太清符可曾拿來?”

金角童子道:“拿過來了!”當下取出一片玉符,一尺來長,三指寬,青光盈盈,氤氳在其中流轉不停,符篆層層疊疊,眾仙圍將上來,都讚歎老子大法。

這混元一氣太清神符乃是老子先天一氣所化,威力無窮,金銀二童子從蜀山取了出來,雖然是蒼莽鬥劍就在眼前,但冥河教祖一干魔王被如來降伏,去了大患,便是自三茅真君,乙休等人遇害,張天師下界,天界一干仙人都應邀請住在蒼莽山,等人教聖皇明瞭,就去輔佐,然後鼓動天人之爭,討伐天庭。

取出六尊高有七寸,薄如蟬翼,通紅似火地旗門,玄都大法師道:“就在此地布下兩儀微塵大陣。”

群仙正值默坐,突聽彌羅天外有人做歌而來:“老子化胡出函關,太虛咫尺見先天,卻西方參野狐禪,過得一年是一年。”

玄都大法師大喜道:“多寶道人也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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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絕仙劍在小徒之手,待貧道去取來便是!”道行天尊起身道,隨後下了三十三天,兩個時辰,便到了南海,果見敖鸞正帶水軍平水魔妖孽,見得師傅前來,大驚道:“老師何來?”

道行天尊道:“你將絕仙劍與我。”

敖鸞問道:“老師可要行殺伐之事?不知剪除哪方妖孽?”

道行天尊正要明說,突然見得敖鸞眉宇之間隱有春色,細細一算:“哎呀!我這徒弟與天道教主有心,卻是流水落花,日後怕是不妙,也是一場天數,我解救不得。”

當下如何肯說明,只取了劍,依舊回到彌羅天,多寶道人見取來了絕仙劍,頓時大喜,數仙演練陣法幾個時辰,熟練之後,依舊回坐蘆蓬,等周青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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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周青離了妲己,尋一地調息六個時辰,將破開山河社稷圖所耗的法力恢復過來,往彌羅天而來了。

“天道無常,無懼,莫可明狀,玄之又玄,今日算在成道,便扯去封神榜罷!”

“算得成道便在一日,盤古幡,太極圖該在一處,只是終究未成聖人,怎算得清明?通天教主助我,日後逢天人殺運,更要其相助,此事勢在必行,如若日後真個大劫降臨,我便拼過一次,與其重煉地水火風,換個世界罷!”

通天教主算到紫霄宮開宮,六大教主必要去聽道,周青逢殺運而生,聖人算計在後,成道就在開宮三日,此乃天數,縱然女媧娘娘心中明白,施展神通,也不能逆,不過是聊盡人事罷了,元始,老君也是如此。

以聖人神通,扯去封神榜,將榜上之人名盡數抹去,則上榜之人才可脫去所有束縛,否則就算是得了盤古血脈,重塑肉身元神,也自無用,終究是不能超脫神道,歸於仙道。

如雲霄,碧霄,瓊霄三仙子,已然得了盤古血脈,卻是封神榜上有名,不得超脫,今日周青此來彌羅天上清宮,所要就是將封神榜上截教之名盡數抹去!

此舉可謂是改天換地,不亞於盤古開天,元始天尊必要震怒,日後真個要遭三教討伐,但周青又不得不為。如若不為,人教一平之後,天人之爭,周青一門一樣是大劫的祭品,三教主討伐,在所難免,只是在五百年之中的早晚而已。

人間滅群仙道統,便是大因果,宛如沸水之下填上一把柴,入主天宮,玉帝退隱,更是大因果。

本來周青可以效仿人間,巧取豪奪,得了好處便翻臉,奈何被誆騙斬三屍法門,要斬善念,不得不還過,雖然最後還是以力證道,但卻走了許多彎路了。

當時能得玉清盤古通天真人烙印,不出數年,便有如今成就,縱然不各烙印,又可將盤古血脈,混沌鐘煉於一體,法力一樣廣大。通天教主在廖小進救金光仙,靈牙仙,虯首仙時候就曾給下玉符,可惜周青當時被人蒙蔽,送其而走,直到三十年後才明白,又始得到,其中卻是過去二古十個寒暑了。

三十個寒暑,在修道之就人眼中,自然是在彈指頭之間,但沉於其中,又能結下多少因果?

斬善念,救紅雲,與鯤鵬不死不休,積功德,鎮九鳳,與佛門因果更是加劇,牽連糾纏起來,周青也理順不清,只行快刀亂麻。

停下步伐,看著眼前的混沌虛空,周青歎息一聲,還是踏進了其中。

多少的輪回,多少世的紅塵掙紮,就要到了盡頭。三界虛空,大千宇宙所有生靈的最後追求,今天真要成了麼?

周青再次歎息一聲,雙腳穩穩的踏上了彌羅天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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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才仔細見過了雲中子,果然仙風道骨,一身青氣裹體,頂上現三光,果然是大福之仙,有道之人。

有一偈語,單讚雲中子好處:“天地玄黃成道德,宇宙洪荒煉元神,三昧修來攢一處,無災無劫金仙身。”

雲中子又單掌豎禮道:“教主許久未見了!”

周青點頭道:“有兩萬三千六百五十一年了!”

雲中子道:“教主半步成道,必已明瞭天機定數,貧道本不多說,但掌教老師叫我問你:你可願靜修五百年,不染紅塵是非,不沾殺運?”

周青道:“我依天道而行,縱然是聖人如此,焉能妄阻天數?我知盤古幡在你之手,取手則來,但念當年之事,雖然是存心算計,卻令我一家團圓,自不行無名之事!”

盤古幡在雲中子身上,周青修成盤古真身,自然明白,雲中子雖然法力高強,與那地仙之祖鎮元子也相差無幾,但周青卻是取手則來,只是念及當年因果,並不動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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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都大法師道:“天道教主!你既要尊天數,卻要受三教討伐,自身捲進其中,能否脫身都是不知,未免不智。我奉人教教主老師法旨,與你兩條路走,你既然不自清修,又挽紅塵殺劫,定要在這彌羅天上清聖地行褻瀆之事,我等豈能容你放肆!”

周青道:“多說無益,雲中子,你且退回,容你等佈陣,我自進來,你若抵我不住,那就休得怪我,於你此意,也算了過你我因果!日後殺劫,便不留手。”

“誅仙劍陣?!”周青見得其中的陰雲殺氣,只是面無表情,手一晃,便自多了一條五尺竹杖。

“我掌天道,縱是聖人,也不能逆之!”周青頭現一畝田大小的雲光,清亮如水,雲光之中,裹一口丈六高下的大鐘,金鐵之聲悠揚悅耳,昂然進了迷霧之中。

周青刹那間就搶上了高臺,竹杖朝動中子敲去,雲中子慌忙抵擋,卻被周青一指點在盤古幡上。

“天地大劫,各人都要爭那一線生機,無所謂是對錯是非,取命而已,你不殺人,人便殺人,非便是天地不仁,乃是天地同仁爾!”周青叫道,搖頭感歎。

雲中子知道,這是周青成道之前最後一句感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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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一進盤古幡中,到現在,說來繁複,其實不過是一二呼吸。情況真是緊張萬分!周青用盡全身神通,將盤古上清烙印抓得凝聚起來,不容分說,一個俯衝,偌大一個身體便沖進虛影中,元靈烙印兩相合一,糾纏在一起。旋轉幾圈之後,再也不分彼此。

此時周青,三清烙印都已聚齊,元神凝練,自身便為盤古,可稱盤古真人!

眼中一片迷離,一道雲光宛如龍蛇從頭頂旋轉下來,纏繞周身,周青又恢復了原來模樣,一身葛衣,芒鞋,舉手投足之間,仿佛有一股自撼動寰宇虛空的力量,卻又似平常,此樣莫可明狀,玄之又玄。

清氣一散,盤古幡中依舊是一片混沌,周青立於其中,正仿佛天地未分之時,一物懸于上方,包容一切,遊離其外,是為道。

“終於成了麼?”

千萬輪回,億萬苦難,掙紮閻浮紅塵之中,都已過去。混元無極太上大道,在這一刻,終於,成了。

更在此時,周青已經真正窺測到天數運轉,造化奧妙,重煉地水火風,開天闢地,也不是不可能。天數之道,終是不可逆轉,但其中卻有諸多轉機,言語無法形容,如道一般,為眾妙之門,玄之又玄,混元大道,要證過才知,旁人無可推測。

只是盤古幡中的混沌再也裹不住他,周青也不管幡中的情況,一步踏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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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陣不該被我所破,還去上清仙宮扯掉封神榜罷,且是誆上一誆,眼下是殺運雖起,卻未到我與人送終時候,不必與人見識,免得亂了天數,不是聖人所為。”

周青一步出來,便見高臺之外一條金橋,一道黃塵雜綠光,兩團金光都撲將過來,知是鎮元子,多寶道人,玄都大法師,雖然來勢猛烈,高臺之上又被上清符印所化的晶花充滿,兇險萬分,但如今周青,乃是盤古天道聖人,如何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裏?

只是這群人劫數未到,周青又有事在身,不便計較,況且元始即將從紫霄宮而回,周青便也不過糾纏。

將身一搖,一股清氣沖出,分成一個化身,真身卻是已經出了大陣,進了上清仙宮,聖人手段,玄奧非常,這群金仙雖然個個都是威震洪荒的角色,但也差得太遠,自然被周青迷惑。以為高臺上方是周青。

只有雲中子心中隱隱明白一些訣竅,卻又說不上來。只見周青一指點在盤古幡上,人就消失不見,隨後不過兩個呼吸,眨眼之間,又現身出來,將袖子一揚,將上清符印所化的晶花全部破去。

“莫非是天道教主還需一段時日的修煉,將盤古烙印融合,才能大功告成?”

雲中子見周青出來之後,雖然厲害,卻也沒有到無可抗拒的就地步,心中暗暗猜測,鎮元子,多寶道人,玄都大法師已經搶上臺來。

周青這化身收了竹杖,悠然下臺,過離宮,進坎地,似乎要將整個誅仙陣都看個清楚,那廣成子,赤精子,玉鼎真人,道行天尊一一震動誅,戮,絕,隱四口仙劍,卻見周青頭上現雲光,劍光不能近身,哪裏能得傷害?

入誅仙陣,就仿佛遊山玩水,入無人之境,雲中子看得分明,忙收了盤古幡,就勢一搖,朝其打去。不想周青卻又過了兌地,進了陷仙門,讓雲中子打了個空。

看得玄都大法師將太極圖一抖,穿過四門,到自己面前,周青持竹杖笑道:“你師承太上教主,卻不尊天道,我便代你師訓你一頓罷,免得日後憑空就遭了劫數!”

玄都大法師大怒:“你敢出言不遜,定不與你甘休!”人立金橋之上,持一口玄都紫府劍,光霞盈盈,朝周青橫劈過來。周青用手一指,玄都紫府劍便落了陣中。

見周青持竹杖打來,多寶道人一言不發,飛身搶出,多寶如來化身揮動千手,直取周青而來。

周青笑道:“你也該打!”隨後一杖打來,多寶如來竟然不能抵擋,被一杖打下了金橋。

鎮元子一見,頓時大驚,連忙飛出,將多寶如來搶走,周青也是不理,轉過了誅仙門,把整個大陣遊覽一遍之後,又到了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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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封神榜張掛在封神臺上,周青上了封神台,定眼看得清楚,果然上面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名號,當下一看,猛見一名跳入眼中,卻是“申公豹”。不由得笑了一笑,伸出右手,凝聚玄光,閃閃宛如天星,往榜文上抹去。

“住手!”門口傳來一聲怒喝,周青回頭一指,頓無聲息,只見一道人,白髮白須,穿紫金鶴旄衣,旁邊還有一貌美少女,手持一座數寸來高,晶光閃閃,宛如水凝地山峰。

那老道雙目圓睜,被定在當場,隨後也如門口幾個童子一般,軟身下去,呼呼大睡起來,而那少女仿佛還未回過神來,只是檀口微張,呆立當場。

周青如何不知是天界西極昆侖山掌門姜子牙領淩瑤琪來阻自己行事,扯去封神榜,乃是通天教主所囑之事,勢在必行,拖延都是不得,如何能放過?

“你且上來!”周青朝呆立當場的淩瑤琪道。

淩瑤琪這才回過神來,猛見周青,不由自主的上了封神台,見得周青一手輕輕揮動,每一次揮動,便有一個名字消失不見,知道周青在做什麼,心中只是亂跳,卻又說不話來,十分詭異。

周青先後將截教數百名弟子都一一抹去,待過得片刻,一條金光從榜上沖起,上面已經無一人名。

“我乃盤古天道真人,你可願歸我門下?”周青問道。

淩瑤琪一驚,隨後點了點頭,周青用手一指,淩瑤琪頭上三光迸出,前身後世,豁然明瞭。叭!水峰掉落在封神臺上,猛然指周青道:“原來是你!”卻是想起了前世人間,為周青所害之事。

但終究只是一世恩怨,她隨後就平靜下來,思索一陣,反而笑了,彎腰揀起一元水峰,叫了一聲:“見過老師了!”聲音卻是甜得膩人。

周青點點頭道:“善!”

用手往淩瑤琪背後一拍,淩瑤琪頓時眼前一黑,隨後一片光明,面前是瓊樓玉宇,玉闋金天,正處天宮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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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賊子,居然破去太清聖物,罪孽不小!”

卻說是玄都大法師搶上臺來,只見台正央中出現一個三尺方圓的淺窟窿,窟窿之中,那道青光盈盈的太清神符裂紋隱現,玄都大法師伸手一拿,正成十二塊散開,雖然還有靈氣,卻已然不成模樣,再也發揮不出將微塵之地轉化為宇宙洪荒的妙用神通了。

“天道教主如定然是成就無量混元大道,蜀山劍派與之交惡,日後恐怕不妙,眼下又破去大老爺的靈符,顯然是有深意,看來我們兄弟還是早作打算,免得一不小心,應了劫數,卻是不妙!”

金角童子異常精明,見周青破了神符,就聯想許多,便悄悄的與銀角靠近,暗暗分說。

銀角暗道:“正是如此,我等還是小心才是,眼下是下界蒼茫鬥劍迫在眉睫,正邪決戰,那阿修羅道雖然誓微,但卻是百足之蟲,聽說如今掌管阿修羅道的一對男女,男的乃是天道教主弟子,這其中因果,值得推敲!”

“此聖物想必也是合該遭劫,我觀那天道教主在陣中來去自如,定然是以身成聖,超脫物外,殺劫終是難免,我等看來都將竭力爭那一線生機,完過殺劫,不可懈怠才是。”

鎮元子對那破碎了的太清神符施了一禮,又勸玄都大法師道:“人有劫數,靈寶一樣難免有劫,法師不必如此。一切等天尊回駕再可分辨。”

“可惜啊可惜!”多寶道人上的前來,只是感歎。不知是可惜那碎掉了的太清神符,還是可惜自己自鴻蒙成道,苦修無窮歲月,到頭來還是一場虛空,把個無邊法力,都做土灰,先天靈寶,都為廢寶。

太乙真人聽見多寶道人的感歎,雖然有心,但卻不想到這般。只是心裏思量:“既然天道教主已成元始,靈珠子眼見又要與九鳳結為同好,日後雖然有劫數,但那天道教主有心抵過,想是比我這裏要強上許多,也罷,我便回去與其說明。也算上是成全之意了。”

道行天尊也自想起自己徒弟龍女敖鸞:“此女日後大有劫難,終歸於佛門之手,我便把將絕仙劍與她,也是枉然,況且我也需完過殺劫,卻是難辦,也罷,就與她明說,如若聽我言語,還是我教下,如若不聽,便由她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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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都大法師連忙對老子道:“老師在上,果是那就天道教主自恃凶頑,褻瀆上清彌羅聖地,且還毀去了太清神符。”

老子道:“這個不用你說,我已知曉,也是此符該有一次劫難,你回玄都天後放進八卦爐中,我重新煉過。”

玄都大法師又上呈了太極圖,雲中子也上呈了盤古幡,兩位聖人卻無表情,老子只是不語。

元始便對老子道:“師兄明過,天道教主肆意妄為,兩教自是慈悲,與他生機,他卻自絕生路,非我等不仁,乃是自討爾!”

老子道:“既是如此,你便行過便是,不必問我。”

元始點頭,隨後命雲中子道:“你去殿后取過封神榜來,我自有話說!”

雲中子連忙來到後殿,突然見到門口幾個童子昏睡,暗叫不好,連忙一步搶進了其中,便見姜子牙也癱軟在地,只聞得酣聲大做,又吃得一驚,往封神臺上看去,只見金光沖起,上面名字,都盡數消去,這一驚頓時駭得魂飛天外。

“莫非是那天道教主所為?如此真是逆轉天數,三界崩塌!”雲中子面無人色,趕緊取了封神榜,匆匆把姜子牙抓起,才來到正殿之上,見過了元始。

元始自然已經明瞭,見得光光的封神榜,對老子道:“正是天庭不存,日後受三教討伐,實乃天數爾!”

老子道:“正是如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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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始見得呂洞賓,只是道:“你為玉帝所害,本不應在天道教主之身,只是天道教主既然入主天庭,又抹去封神榜名單,卻是將天庭為一教,不再為三界之公,你自要向其討還。天道教主既然視你不見,不願為你鑄身,結這一場善緣,你日後殺劫,便可向其門人討過,此乃定數!”

原來呂洞賓在封神榜中,周青自然知道,卻只抹去名字,不用盤古血脈為其重塑身體。而呂洞賓乃是玉帝所害,但玉帝因果,都為周青承擔,元始天尊叫呂洞賓日後討過,卻也是正理。

當下元始一指,一條清光圍繞呂洞賓轉了幾圈,隨後裹住,只轉了幾下,就將呂洞賓元神重新恢復。

呂洞賓頓時大喜,連忙跪地謝過天尊,元始道:“你終究是元神肉身盡失,我雖於你塑了元神,但你肉身凝練多年,所下苦功不小,要全恢復,也是不能,以後如何能完殺劫?”

當下天尊對老子道:“師兄,此子是你門人,你該行個方便才是!”

老子道:“也罷。就與於個方便。”

當下取一葫蘆在手,倒出十粒九轉大羅金丹,命得金銀童子在地上放了一個大有半畝的九宮圖形,又伸手一抓,一團紫色火焰出現在手中,其大如拳,跳躍不停。

“這團兜率火在大老爺八卦爐中養了不知道多少了元會,又大羅金丹藥氣,神妙無比,比那准提道人的菩提木,阿彌陀佛的七寶千葉金蓮更是勝上一籌,用來給呂洞賓塑肉身,再好不過,想不到呂洞賓卻是因為劫數,法力大增了!”

呂洞賓本失了元神,不可恢復,就是盤古血脈,也只能生出肉身,不能生成元神,如大巫一樣,但三清乃是盤古元神,正可助其恢復。

“正逢過五百年殺運,人教主紛爭,人間正邪決戰蒼莽山,乃是初使劫數,你等可四處行走,相助人教紛爭平息,爾後再完過殺劫,五百年之後,便自相安!”

說過一陣,老子要回宮,命金銀二童子道:“你等也可助呂純陽!”隨後帶了玄都大法師回宮去了。元始自是起身相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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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終於脫得大難,只是當年大仇未報,此恨不可消除!”趙功明已經得盤古血脈煉身,恢復肉身,法力雖然不如當年,卻也信心百倍。

“陸壓道人使妖法害過哥哥,燃燈更是搶過哥哥法寶,更有兩位師伯以大欺小,將我姐妹送上封神台,雖然如今奈何不得,但定要其門人百倍償還!”瓊霄咬緊銀牙道。

紫薇大帝伯邑考對瓊霄道:“你們雖然恢復肉身,但法力遠不如當年,只怕報仇不得,又受其害,可不令人痛心疾首!”

瓊霄聽了,不由冷哼一聲,正要說話,雲霄卻連忙呵斥道:“不得對大帝無禮!”隨後又道:“掌教老師依然吩咐我等截教弟子尊過天道,那我等還是去向天道教主分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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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周青,卻在靈霄大殿之上,喚了溫藍新來。

“下界蒼莽鬥劍,而今牽扯甚廣,涉到人教紛爭,不可怠慢,張自然雖然入了修羅一道,卻終歸是我門下,不能叫外人辱之。天宮不是清淨道場,我將和那通天教主,在三十三天外劈混沌,煉地水火風,立一天道清淨天,為我宗門。你可管天庭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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瓊宵也是還了一禮,隨後道:“因是掌教老師有符詔,凡我截教弟子,都尊天道,待完過五百年殺運之後,才可再行歸教,我等也是來前見過天道教主。”

趙公明道:“逢此五百年殺運,我等也可一洗當年舊怨了,縱是身死,也可安心。”

“道兄說的不錯,正要如此!”申公豹點頭,一行就五人,便來到靈宵大殿之上,果見天道教主,盤古天道真人周青默坐其上,便連忙見過,都行大禮,那三宵仙姑是有通天教主符詔在前,見過周青,便如見他,是以三仙姑,趙公明哪裏敢怠慢。

申公豹人最機警,交遊也自廣闊,消息也十分靈通,周青抹去封神榜上名單之時,他乃是第一個抹去,初始還曾嚇過一跳,沒有了封神榜的護佑,他這天神 之身,卻也維持不了多久,正值心急,就有神將尊無上盤古天道教主法旨,賜下盤古血脈重朔肉身,頓時明白事情大有變化,加上先前的猜測,也微微明白了當前的形勢。

“開天闢地以後,居然有人能證元始,這天道教主。當真是不可思議,剛才聽瓊宵娘娘所言,截教通天聖人也賜下符詔,截教弟子見過天道如見自己,卻真是了得。”

當下申公豹也拜了下去,周青心中自然明白。

“此人大有用處,正要他行走三界。待人教未平息之時候,就起過殺運!也為天數,乃是正理。”周青叫三宵仙姑,趙公明,申公豹一一免過禮數,瓊宵仙姑首先道:“教主在上,我們兄妹來見,實有一事要求過教主。”

周青道;“你也不必多言,我知你們兄妹來意。我未成道之前,與你三姐妹多有因果,今日也不說求字,我自會助你等。”

“有盤古血脈鑄過肉身,但無元神,只能是一巫人,我只是盤古肉身所化,雖然得其神識烙印,卻是無形元質,不似三清教主。也不能助你重煉元神,這道清氣,乃是通天道兄所留之殘餘,又有化盤古神識印記在其中,你等煉過之後,要生出元神,得回金仙之身,也尤為容易。至於其他截教弟子,通天道兄另有安排, 是等五百年殺運過後,再歸教下之時,才能有此機緣。”

“通天道兄既然將你等安排於我教門下,我當一視同仁,傳其天道變化之法,雖然與三清妙法同出一門。都為盤古,卻也大不相同,講究肉身變化之遠古神通,你等便用心修持,日後正好完過殺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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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周青自證混元無極太上之道,那門天道變化之神通也就完善,到了頂點,一創出天道十二卷,各敘十二神巫之神通法門,可以隨意修習,按自身習性。

上古十二祖巫,雖是盤古肉身所化,但元其神識印記,而今周青天道十二卷所闡述之法門,包羅萬象,盡演天道變化。只要門下修習法門,又聽其講述大道。卻不似巫門那般食古。

至此,天道一脈,才可為一教。天道門,神通,道行並重,但神通尤為厲害,周青是混元聖人,由大巧近拙,凡種種神通,只要一指點出,或一揚手,就無可匹敵,自然看不出繁瑣的法門。不是周青,而是聖人都是如此,舉手投足,無人所抗,俯視蒼生萬物,不生不滅,超脫宇宙輪回,因果不沾其身。

但其周青門下弟子就不一樣了,就算神通到了頂點,也不為聖道,爭鬥不似那般輕描淡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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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且不說,卻說周青喚了溫藍新進來。將手一揚,便有十二道各色光華射出,停在面前,漂浮不定,卻是十二卷玉冊天書,上面盡是符篆金文,還有蝌蚪黑點遊離,神妙莫測。

“此天道十二卷,乃是我教神通法門,無上法力之道,至於道行參悟,待我與通天道兄于三十三天外開過道場,自會講過,且先修過法門,以完殺劫。你可承我道統,當坐靈宵,俯迎三界,卻要好生而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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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烏巢禪師?!”旃檀功德佛一驚,隨後暗道:“剛才心生警光,也不知是為何,竟然推算不出,著實奇怪,烏巢禪師又來拜訪,卻有名堂。”

“玄奘劫數到矣!”烏巢禪師一見面,就對旃檀功德佛道。

旃檀功德佛大驚,隨後一推算,知道了唐三藏已經身死,卻反而平靜下來:“此乃天數,不能逆轉,任是如何,也自無用!”

烏巢禪師道:“話雖如此,但終究是功德佛所傳,來我娑婆渡人,爾後功德佛入滅,便由玄奘繼承此位,卻被巫人所殺,著實令人憤慨,眼下正逢五百年殺運,就是西天,也不能享受清靜,三千佛陀,俱都要完殺劫,功德佛須知,先下手為強,後下手遭殃,如不完殺劫,自身就要遭劫。此乃天數,功德佛要早做安排才是。”

旃檀功德佛道:“我佛阿彌陀曾有言,不出極樂,殺劫不染,烏巢禪師多心了!”

烏巢禪師道:“阿彌陀佛雖有此言大是不錯,但如今是天數註定,人教大興,當在天上,而今天庭,盡是妖孽當道,巫人橫行,天不為天,地不為地,功德佛正好可助人皇,日後行討天之事,完此無量功德,日後無災無劫,元始大道可期。”

旃檀功德佛道:“待我思忖一二!”烏巢禪師點頭道:“功德佛不要小瞧了此次殺運,我先去也。”隨後把身體拔起,化為一道火光沖天而去,聲音遠遠傳來:“功德佛如若有心,可來娑婆淨圭,鬥戰勝佛得軒轅聖道之劍,必為人皇,總歸我佛門一脈。”

“烏巢禪師說的雖是有理,但還需仔細斟酌。我師阿彌陀得空寂之道,既然有言在先,也不好去求指點,還是上得三十三外,去靈台方寸山,找准提老師為正數!”

當下旃檀功德佛便朝靈台方寸山而來。入得其中,果然見得准提道人坐蓮台,旁邊是燃燈古佛,定光歡喜佛,三菩薩等諸多門人,都聽祖師講道。

等祖師講完,旃檀功德佛便上去拜見,准提道人問:“你不在西天清修,來我這裏做甚?”

旃檀功德佛把事情說了一遍,請准提道人指點。准提道人聽了,只是搖頭道:“不出西天,劫數不起,入得我門,便要完那殺劫,也罷,你就在此聽我講道,等待時機,便去下界輔佐人皇,爾後再行討天之事,能完過殺劫,便是福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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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一聲清音,碧遊宮門大開,一對男女走了出來,行到島嶼邊緣,那童子慌忙扔下釣竿,稽首行禮道:“紅雲師叔,晶師叔,要到那裏去?”

賀子博道:“老師有法旨,在此地等候天道教主!”

正說話間,天外正來一人,持一根竹杖,正是周青,要來碧游宮見通天教主,借力練地水火風,開個世界。

“殺劫將起,我雖聖人,卻也不能盡數掌握!”

見得周青前來,賀子博夫婦稽首道:“見過盤古真人!”

周青一聽,頓時笑道:“大善!帶我去見通天道兄罷!”

當下賀子博夫婦領路,進了碧遊宮,正見通天教主默坐雲床,兩手十指全全,不曾缺少一個。

周青見了,先唱了一諾,通天教主從雲床上起身道:“你我同體一人,都為盤古,不必多禮!”當下叫童子上茶,兩位教主分賓主而坐。

周青對賀子博夫婦道:“你們二人,可去天庭見我弟子,伺機再完殺劫罷!”

賀子博看了通天教主一眼,通天教主道:“天道真人所言不差。你若有甚劫難,我會親來解救,保你殺劫無憂!”

賀子博夫婦頓時大喜道:“多謝老師!”當下真個下天庭去了。

周青茶過三巡,與通天教主雙雙出了金鱉島,一步踏過,便是無邊的混沌世界,也不知身處何地。也不明方向。

“你開過混沌就是。”通天教主道。

周青道:“教主稍稍助我。”當下兩位聖人不再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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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藍新一面喚了女仙進來,命其準備車駕,一面道:“人教大興,逢五百年殺運,群仙遭劫,我天道門人也在其中,眼下正要立勾陳,行討伐之事,非同小可,我要去三十三天外見老師問過法旨,怠慢不得。”

不敢駕雲上去,溫藍新只有一步一步走上天去,到了宮門口,伏地拜道:“弟子溫藍新來見老師!”

周青睜開眼睛道:“我知她所來,不必著她進來,她有別念,也見我不得。你叫她回轉天庭,三日之後,再來見我。”隨後取出十二面漆黑小旗,上面各有一團巴掌大小的混沌流轉。

“也是靈台不空,有靈明石猴又起凶性,她三日之間,有一場劫難,雖然無礙,卻要大起殺劫,此殺運起自蒼莽,大興於花果山,她受玉皇大位,正要逢過這劫,才能穩坐,此乃殺運定數,不可逆之,你將這旗與她,可保無憂。”

紅玉童子連忙出得宮門對溫藍新道:“老師說大師姐有別念,見老師不得,老師叫大師姐先回天庭,三日之後再來見過。”又拿出十二面旗道:“老師算你三日之中有一場劫數,過了此劫,才能穩坐大位,再可來見老師,還有吩咐!”

溫藍新聽過周青不許她見,頓時身體一顫,不禁有些不自然,只得起身接過旗子。

“我在天庭之中,有甚劫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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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子乃是准提道人弟子,准提道人正是一干截教弟子的死敵,當年鬧上了天宮,也未必不是准提道人暗中示意。諸天神都奈何不得,最後又請了佛門來助。

更為可笑的就是,那佛門如來,乃是多寶道人所化的釋迦牟尼尊者。原來也是截教弟子。真是個莫大的諷刺。這一干上了封神榜的截教弟子,真是把肚子都要氣炸了。

大鬧天宮之後,天庭威信逐步下降,後來更是一降再降,連一些散仙都不尊天庭,正為日後天人之爭,埋下了引線。

周青早就明白,猴子本來就是一個棋子,一個人教大興,要渡這次劫數的重要棋子。這次再鬧天宮,正是殺運真正開始。自封神之後,聖人策劃的棋步,終於在迷霧中顯現出來。

老子化胡,大鬧天宮,以及演繹的許多因果,都隱合天數。

五百年殺運過後,還剩幾何呢?只有聖人才可知吧。也許就連聖人也不知,天數運轉,哪個能逆?

聖人所為,不過同仁,以萬物為棋。本就如此,也是天數天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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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藏王菩薩的佛光金雲有大願力,略顯霸道,卻又有一股引誘的味道。“地獄不空,誓不成佛!”這誓願雖然宏大,卻未尋覓得禪家真味,地獄若真空了,輪回便也無用,豈不逆了天數?寂滅虛空,大道無為,生靈輪回,自有因果糾纏,正是殺運逢起,所以阿彌陀佛命地藏王成佛。

五百年殺運之後,地獄空還不空?

一路飛過,清光灑下,周竹只見得酆都城中,無數大小遊魂業力纏身,痛苦掙紮,嚎哭不已,哀聲四起,悲歌淒淒。

周竹見其中游魂,男女老少,美醜善惡,都攪擾成一團,那些惡鬼戾物,被清光一沾身,突然產生一種空靈感覺。驚醒過來,那清光卻飛過不見了,宛如驚鴻一瞥。

周竹一路飛過,運起天道仙光,洞徹幽冥,見得酆都奈何,黃泉鬼道,暗想:“幽冥地獄,果然淒苦,難怪世人都望修仙成佛,要脫紅塵,跳出輪回。佛家才在此渡人入極樂西天,脫離苦海,倒也是一樁極好之事。”

“只是!西天真是極樂麼?爹爹曾說,天道不省萬物,任其生滅,大千虛空,宇宙造化之間,總要輪回消長,又哪來的極樂?”

見這地獄淒苦,世人沉淪,周竹不禁不起有些佩服佛家的慈悲了,但猛然想起周青話語,細細一想,極樂雖好,卻不過是願力衍生出來的一塊淨土罷了,終究是虛妄。

天道之下,一視同仁,又為不仁。世間哪裏來的淨土?哪裏來的極樂?那極樂,那淨土,終究是蒙蔽心靈,尋靠依託的虛幻之地了。

殺運逢起,縱然以阿彌陀佛之力,也不能逆之,縱然是那一方淨土,也要沾染殺運,佛陀,菩薩不能免劫,殺運之殺,佛還能有慈悲麼?

天道之下,管你是極樂淨土,還是閻浮紅塵,終究是沒有分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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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猴哥,你又鬧天宮怎的?豈不是硬將殺劫挑起麼?那天道門主成了聖人,門下弟子掌天庭關我們什麼事,唐三藏死了就死了罷。我們安守花果山,為一方淨土,吃吃喝喝都不愁,閑來無事,睡上一覺,管它春夏秋冬,何等地自在。”

豬八戒苦著臉皮進來道。

“淨土?殺運逢起,哪裏還有淨土!”猴子火眼一翻,跳下大王位,揚起孤拐,咿呀咿呀走了兩圈:“淨土都是編造出來,蠱惑世人而用的,和尚不給那些世人一個淨土,他們會信你麼?”

“殺運之中,只有一線生機,就算有淨土,也是自己爭來!”

猴子又走了兩圈,開口罵道:“你這夯貨,又饞又懶,都讓什麼勞什子空空寂滅的把戲蒙了,沒由來的丟我花果山面皮。天地如煉,惟留一線,都要爭持,你不爭持,便叫別人爭去。那天道門主才是表率,我們都要學學才是!”


八寶金身羅漢道:“大師兄,你也曾受過佛門點化,如此之說,怕是不好。”

猴子冷笑駡道:“鬥戰勝佛涅盤,早斷了因果,還佛個屁!”

豬八戒苦臉陪笑:“猴哥,那如今怎地?你鬧了天宮,惹了天道門,必要來討伐我花果山,如今天庭,可不比當年天庭了,我花果山只怕抵擋不住。”

廣力菩薩,金身羅漢都站到一邊,不好說話。

猴子又跳上大王位:“我自有安排,總之此次有一場劫數,必要損人。我去尋人代過。我花果山這次劫數一過,日後再行天人之爭,完了殺劫,花果山就是一量劫淨土。不然,我們都要死光光。你等都要聽我安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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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子花果山不日要受天庭討伐,望祖師垂憐解救!”猴子道。

准提道人曰:“你該有一場劫,此乃天數。可有人代過,日後大興人教,再完殺劫,行天人之爭。”當下喚童子:“叫燃燈一干前來。”

當下,燃燈,懼留孫,文殊,普閑,觀世音,鯤鵬,定光,馬元,毗那遮,華光,旃檀功德佛等一干在准提道人門下修行的佛門弟子都到台前。

“你等犯了殺劫,眼下殺運已起,興於花果山,你等可自前去,完過殺劫,再投入鬥戰勝佛轉世之身麾下,助其平人教,爾後行天人之爭。”准提道人又曰。

准提道人又命童子去菩提園中砍伐了九十九根菩提木,傳與猴子一陣法為阿利耶多羅菩提大陣:“佈置山中,可保無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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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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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彌陀佛!旃檀功德佛該有一劫!此乃天數爾!”燃燈佛祖連連感歎。

“西天又隕一佛,實乃天庭妖孽殘暴!”文殊菩薩也修道行,他見楊戩突然前來,救走金吒,木吒,又見燃燈佛祖能出手相救,卻不出手,讓旃檀功德佛神形俱滅,心中已經通明。

在場地眾佛,菩薩都梵唱起來,自無量降魔金剛佛被刑天打死,現在旃檀功德佛又死,西天卻已死了兩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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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定光歡喜佛,你可出來與我一戰!”許仙叫道。

定光歡喜佛道:“太陰仙人,人教大興,實乃天數,鬥戰勝佛涅盤轉身,持軒轅聖劍,整合天數,日後要伐天行事,你怎的不知好歹,逆天而為。”

許仙道;“你歡喜佛一門合該當滅,才是天數!休得多言,可敢出來與我一鬥!”

“太陰滅絕神球異常厲害,我雖煉成寂滅佛光,卻也無把握抵擋。”定光歡喜佛轉了一個念頭,隨後道:“法海,你且出來,與許施主了結因果。”

原來那法海正在定光歡喜佛身後,見得許仙夫婦,頓時大吃一驚,虧得有定光歡喜佛用佛光攔住,否則定要被許仙夫婦發現不可。現在突然聽得定光歡喜佛叫他出去了結因果,頓時駭得面無人色。

“此乃天數,你且過去答話!”定光歡喜佛道。

法海只得出來,佛光一現,遠遠停在遠處:“許施主,白施主,別來無恙!”

“法海,好賊子!要你的命!”許仙,白素貞一看,頓時怒從心頭起,焰火沖上華蓋,許仙用手一指,太陰滅絕神球就飛將過去,法海一見,頓時先飛出九大元神,真身隨後向花果山遁去。

哪裏知道,許仙夫婦為報此仇,琢磨無數次怎生殺死法海,這一見面,哪裏還容得他逃回。

白素貞一聲嬌喝,先後飛出太陰滅魂叉,太陰戮魄罩,太陰日月神刀,太陰騰蛇剪,將元神寄託於上,猛飛而出。只見無數光華交映,漫空一片,後發先至,轉眼就到了法海背後。

“這一家子!”猴子見了,一個機靈,“好乖乖,那和尚死定了。”

法海真身眼見就要逃進花果山,猛然覺得背後一冷,知道自己絕逃脫不得,不由大叫道:“師傅救我!”

定光歡喜佛道一聲:“阿彌……”話音未落,那太陰日月神刀一絞,便將法海兩隻臂膀斬了下來,隨後法海震破天靈,想用舍利出逃,轟然一聲,那太陰戮魄罩化為一張紅豔豔的大網落了下來,罩住舍利,裏面諸多法寶一絞,只聽得慘叫一聲,法海便應了劫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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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彌陀佛,你等本是真仙,卻跟隨天庭妖孽,妄行殺戒!大鵬明王,華光,你且前去會戰,將兩人拿來,爾後去我西天悔過!”

燃燈見法海身死,便命大鵬明王,華光菩薩兩人出來。

“太陰金仙,白靈聖母,你等已完過一場,且回陣!”廖小進命:“刑天,相柳,你等前去替過!”

許仙兩人聽了命令,回陣不說,大鵬明王,華光菩薩剛飛出來,就見面前多了兩個道人,都身材高大,兩手空空。一個見面,就一拳轟來。頓時天塌地陷,大鵬明王、華光菩薩只感覺面前拳頭急速擴大,刹那就充塞了天地,竟然無法躲避。

“糟糕,怎是這兩人?”本來白素貞夫婦,大鵬明王,華光菩薩本可鬥上一鬥,但那兩人突然聽令回去,一轉眼就換了刑天,相柳,不由分說,就猛的攻來,話都沒有說上半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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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兩位留住了!”二十四顆定海珠一動,朝刑天打來。猴子暗道:“正是時候,已有數人應劫,今日料定無礙!”當下也持地書,修羅旗撲了出來,掄起棒子,朝相柳就打。

話說天庭圍攻花果山,准提道人命靈台方寸山諸佛菩薩前來助陣,以抵禦天兵,完過殺劫,雙方激鬥了數場,花果山敗了幾場。

花果山遭劫,必有人損,此乃天數,人不可逆之。

正值是殺劫已滿,今日無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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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玉連忙撲騰撲騰跑了出來,對溫藍新道:“大師姐,老師著你進去見過哩!”

溫藍新大喜,連忙收拾一下衣裙,才來到宮中,只見周青坐雲床,宮中清淨,正好修己修身。不禁心想:“老師這裏清淨,可惜我掌大教,要主持天道一門完過五百年殺運。殺運過後,我當捨棄靈霄大統,長伴老師左右,只是殺劫難過,不知五百年後還有身能存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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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道:“那花果山菩提大樹乃阿利耶多羅菩提大陣所化,演於混沌之中,最是難破。但順天者逸,逆天者勞。天數之所在,理不能奪之,天命之所存,人不能強之。花果山此次有毀山殺運,乃是天命定數。”

周青豈會不知,花果山被毀之後,那妖兵,佛陀菩薩都要投在鬥戰勝佛麾下,演人皇之爭,此乃天命所歸,合人教大興之意。

花果山一脈入得人教紛爭,自可扯出億萬山水各妖,都陸續要演過一場,完一量殺劫。

人教主紛爭之殺劫,要牽扯三界,哪個都不能逃,日後更是天人之爭,將殺運沸騰頂點。

周青說完,淩空畫了一道符篆,只見手指如龍蛇疾走,清光蜿蜒流轉,一張靈符便一氣呵成。

“與天都旗配合,可破菩提!”周青將符與了溫藍新,傳下用法,“你自便去!”

溫藍新見事已了,不得不走了,只好退出宮來,回到了玉闋金天,依舊做起玉皇大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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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猴哥,怎麼辦,怎麼辦,如今天庭著實厲害,尤其是那婆娘,我們花果山沒有一人是對手!”豬八戒挺著個大肚子走來走去,異常焦急,仿佛熱鍋上的螞蟻。

“鬥戰勝佛涅盤重生之時,我花果山就難以保全,這次不過是聊盡人事,殺運逢起,我花果山一脈只有投身人教,日後天人之爭,才能有一線生機,此次拼鬥,只有那旃檀功德佛幾人應了劫數,我等卻是無憂,你還怕他怎的?”

猴子跳身起來,對崩芭將軍,馬流二元帥道:“你等小心行事,到後天爭鬥之時,你們四個就將我花果山千萬妖兵子孫自後山而走,投身到南展部洲晉南關中,尋鬥戰勝佛轉世之身李聖,自有安排。”

“猴哥,那我們呢?”豬八戒問道。

“你們也一起去,就在晉南關中等我!只要投進人教,天庭必然不敢大張旗鼓,這可放心。我們現在可是沒有名分的散流。”猴子金睛一掃,冷笑了兩聲,出得水簾洞,來到花果山後山。

“此事還要了結一場,如能拖得幾個天道門弟子應劫,那日後便好了許多。我有地書,修羅旗,料定無礙,你等卻是殺運逢身,跟我不得。那些菩薩,佛祖,正可為我花果山擋上一擋,死了不關我事,反正不是我花果山的猴子猴孫,能拖下天道門弟子更好。”

“無本生意,又有萬利,誰會不做?更何況這些菩薩,佛祖都是要完殺劫後才能清淨,也是瞌睡碰枕頭,誰都莫怨誰,要是天兵不來攻打我花果山,莫非燃燈他們自己上天庭去殺麼?說來還要感謝我呢。”

猴子嘿嘿怪笑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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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一道紅光劃破長空朝這邊來,豬八戒一眼看見,頓時道:“卻是烏巢禪師,他莫非也想乘這機會來摸魚麼?”

“正要禪師來!”猴子收起嬉皮,大大咧咧地唱了個肥諾。

“因是釋迦牟尼尊者,鎮元道兄前來煉寶,無暇前來,我正是空閒,聽說道兄花果山被困,正好前來助陣。如今天庭,是巫人當道,天不為天,我妖族與巫門有若大因果,此次借這機會,或可了結得一兩件。”烏巢禪師道。

鯤鵬見了烏巢禪師,只是不說話,心中極是不快,但卻奈何不得。他如今是失了爪牙的老虎,弟子死光光,河圖洛書也被奪走,本身法力雖高,但和烏巢禪師比起來,就有些不敵。

烏巢禪師一現,自然引起了對面的天兵注意,稟報了廖小進。

那廖小進,靈珠子,敖鸞幾人雖然疑惑,卻也只得由他,反正周青賜下靈符,任是來什麼幫手,都自枉然,來得越多,只是死得越多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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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處,自然要從頭說起,妲己因自無聊,上三十三天外,到天道宮見姐夫周青。

見得周青,妲己卻無顧忌,只是咯咯笑了兩聲,然後微微欠身,道了萬福,“姐夫安好!”

周青收過雲光,混沌鐘道:“正逢四教並談,七聖並立封神榜,完鴻蒙開闢之一量殺劫,你此來,正有入紅塵因果,不得不防!”

妲己不懂,只是喜孜孜的望周青,笑語盈盈,尋得天道聖人雲床邊角輕輕坐了,只是道:“姐夫說的什麼?”

周青也自不管,只是道:“我自便所去紫霄宮,四教並談,簽押封神榜,你且小坐片刻,代我回來之後,再與你分說。”

妲己一聽,只得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道:“我才一來,姐夫便要出去,正個掃興,而今是逢五百年殺運,又簽封神榜,姐夫正自要小心,莫著了道兒。”

周青道:“封神一事,乃是人教紛爭,有過百年,爾後天人之爭,過四百之年,合過五百年,其中多有應劫之人,所才四教並談,分人,闡,佛,天道。凡四教弟子,莫不在其中。凡非四教弟子,都不在此列。以茲大劫過後,應殺劫者進神道,完殺劫者修仙道。非四教弟子,當為灰灰。

妲己點點頭道:“原來如此,姐夫我卻是明白了!”

卻說是彌羅天上清宮中,元始天尊暗道:“正值四教並談,七聖相商,簽押封神榜,使四教弟子在殺劫之中真靈能以保全,縱然根基淺薄,亦不至灰灰。”

當下取了封神榜,先往紫霄宮去了!

女媧娘娘亦在宮中,喚了金羽仙子前來:“殺運逢起,四教並談,非四教弟子,皆為灰灰,你可下去,入得人教,助李聖完過殺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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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沌之中,不計年月,亦無四方,周青身為盤古,自知紫霄宮所在,行過片刻,便值開朗,一片紫氣繞一道觀,正是紫霄宮。只在宮外,便見後面清光閃爍,卻是通天教主來也。

元始天尊卻在其中,見周青兩人來到,便值道:“兩位好來!”

周青,通天教主道:“四教並談,不得不來!”

突然宮外又是祥雲嫋嫋,卻見人教教主老子前來。

又過片刻,女媧娘娘也來,西方兩教主亦來。

至此,正是七位聖人教主齊聚。四教並談,簽押封神榜。

入得宮中,只見虛空座上,正坐鴻鈞道人。七位聖人都自見過。鴻鈞道:“正是鴻蒙開闢之一量劫輪回,爾下七聖歸位,當順應天數。”

七位聖人拜,鴻鈞道人便值隱去,歸諸於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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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下七位聖人尋位而坐,周青謂女媧娘娘道:“五百年爾後,生靈殺劫完過,天地乃歸混沌,娘娘再行造人之事,為人教大興。如今四教並談,無非是簽押封神榜,使混沌開闢,再延過一量劫,以保全四教弟子。乃是殺劫之中,一線生機,娘娘可然否!”

女媧娘娘見了周青,冷笑道:“正是如此,你天道一門自殺劫中起,不過百年,就入主天庭,根基何等淺薄。自是要入神道,為宇宙大千生靈,爭得一線生機。”

周青道:“娘娘豈不聞天道至公至私,一視同仁。何來根基淺薄一說?”

娘娘杏眼一瞪,正要分說,阿彌陀佛道:“天道聖人,女媧娘娘且稍安。天地雖有輪回,卻依一線生機挽回一量劫,其中自有人所應劫,吾為佛道,以大慈悲入寂滅混元。當為表率,為天地生靈,爭那一線生機。”

准提道人日:“道兄真乃慈悲也!”

當下元始取了封神榜,命黃巾力士懸掛於上。只見一片金霞,其中空空。

准提道人來到榜文前,便書上了數十人名諱。

“此乃我教中弟子!乃根基淺薄者,當入神道,可緩解因果!”准提道人回了座位。

老子道:“正是如此,我人教也自有根基淺薄者!”當下在封神榜上書了數十人。

元始道:“我闡教無根基淺薄者,不在其列!”女媧娘娘道:“天尊此言甚善!”

“天道聖人自殺劫中起,一門上下,理當全在其中,為何不簽?”准提道人問周青。

周青見得准提道人所書名諱,盡是定光歡喜佛一流,心中思忖道:“此十數人當為灰灰,如何入得神道?”

“此數人原為闡截兩教門人,後皈依我佛,只是逢過一量劫數的殺運,根基未免淺薄,不能修仙,但終究是我四教門人,真靈當不該泯滅,能入神道,實屬天數。”

阿彌陀佛只見天道教主,通天教主兩人默坐不語,面無表情,場中清冷,便自開口道。

場中諸人,都為無生無滅,混元大羅金仙之體,萬劫不磨,過去現在未來之命果,無不知曉,哪個又不曉得哪個的心事?

四教並談,只不過在天數中求那一線,當世許其平生事,命到終時不似初。聖人無為,卻還要做此事,不過是分以閃情,聊於無趣罷了。正如那世人所談,有為一子得失而惱者,也有不為勝負得失而心動。

周青見通天教主不言,也知其意。截教眾徒,而今都歸於天庭,為天道麾下,當以兩教為一教,是以四教並談,並無截教一說。

主意還得自己拿!

縱然聖人如弈者,卻依舊能寄託情思與子上,每每不得以要舍之時,仍不免傷情。不然,又怎當一個人字?

元始道:“正如女媧娘娘所言,天道教主門下根基淺薄,不過區區百年。虧是我四教弟子,真靈不至泯滅。”

女媧娘娘道:“正是如此,天道一門根基如此淺薄,卻又自殺運中起,結無量因果糾纏,如不入神道,終要落個灰飛湮滅之下場,更是不為善良。”

准提道人點頭道:“此言無差!”

阿彌陀佛與元始又紛紛道:“正當這般,此為天數。”

周青早料有此一場,心中只是冷笑,隨後對女媧娘娘道:“娘娘所言,縱然是我四教弟子,如根基淺薄,又不曾榜上有名,殺運臨身,也該泯滅麼?”

女媧娘娘道:“理雖如此,但四教之中,獨有天道一門起自殺運,百年入主天庭,妄窺天皇大寶。竊取三界神器,哪一教弟子有此妄為?由此可見,四教之中,獨天道一門在此之列。略有根基者入神道,無根基者為泯滅。”

周青暗道:“果是青絲蛇兒口,黃蜂尾上針,兩者皆不毒,最毒女人心。此乃天地至理,縱是聖人,也不能逆之。”

女媧娘娘說話之旱,杏眼盯周青不轉。見周青神色詭異,料定了心思,越發有些惱怒。

“天道教主著實無禮!未成道之時,便攪擾我女媧宮,擄走妲己,雖說是有因果,卻不該在我女媧宮了結,讓我面皮無光。現在四教並談,又在心中褻我,可恨至極!”

且不說女媧娘娘,天道聖人兩人在心中相互有念頭,那元始道:“娘娘此言,乃是公論。”

阿彌陀佛點頭,准提道人曰:“既是公論,當而為之,天道教主可速速簽押,五百年殺運已逢起,本早該簽押封神榜,但因等天道教主成道,耽擱不少,令生靈塗炭,此四教並談,無需再商,一言定之,再耗費功夫,誠為不美!”

老子聽了,也道:“早早簽押,也是正數!”

當下元始,老子,女媧娘娘,准提道人,阿彌陀佛都望周青與通天教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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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天教主依舊不言,周青暗道:“此時是勢比我強,且拖過一拖,再做計較!”

當下道:“簽押一事,還要三商,草率不得。四教所爭,無非是那一線生機,依我所見,正有這一線,才為不圓滿,演化出諸多糾纏,不要也罷。只是諸位教主生出嗔念,非要爭奪,卻違了本意。不為天數。”

女媧娘娘冷笑道:“你莫做廢言,你如不簽,天道一教便做齏粉,連神道都入不得。人,闡,佛三道本慈悲為念,不忍如此,才自四教並談簽押,你門下根基淺薄,此乃公論。”

周青道:“非是我不簽,實要商談一二,當年兩教簽押,商談三次,才落定塵埃,始做棺蓋。如今四教惟我天道坐天庭,那佛,闡,人三教尤在紅塵中廝混,所糾纏之孽緣無數,並非我天道一門簽押,就能化解了的,諸位教主也自明瞭,娘娘怎說我是廢言?”

“況且四教並談,分人,闡,佛,天道。人教為老君掌,闡教為元始掌,佛為阿彌陀掌,天道為我掌,娘娘並不在四教之中,為何言辭如此激烈?”

女媧娘娘無言一陣,面皮微紅,正要喝叱,突聽通天教主道:“不掌教,不聞其事,娘娘諸多言語,卻不為正道。”

女媧娘娘更是大怒,便欲發做,周青又道:“此榜關係重大,實需再商。如此就做草率之定,縱然簽押,也自不取。”

娘娘大怒道:“你不簽便是,只莫日後生悔。”

周青對女媧道:“娘娘稍安,封神榜一事,乃為日後天人之爭,爾下人皇未立,人教未平,就此簽押,不為正數。”

女媧道:“人皇得賜軒轅聖劍,為日後大統,掌管三界,號令天庭,此亦為公論。”

周青謂元始曰:“得軒轅聖劍為人皇者,此是公論否?”

元始道:“人教為人教教主掌管,貧道只掌闡教,人皇之事,天道聖人須問過人教教主。”

周青又謂老子曰:“教主以為人皇為何?”

老子道:“此四教並談,正可磋定此事。”

周青道:“教主所言大善,簽押封神之事暫且壓後,人皇之位方要定之,才可談封神!諸位教主以為如何?”

當下,元始,通天,阿彌陀,准提都自依言。女媧娘娘心中不快。

“四教並談,簽押封神榜一事,乃是為爭一線生機,緩生靈之因果,如我不簽,受三教討伐,在所難免,我雖聖人,依舊奈何不得。縱然可重開天地,玉石俱焚,但終究是絕望之策,不為上乘。”

“我如簽押,就是同意緩解因果,門下縱然能保全真靈,卻要與人完過殺劫。成那神道,日後受人皇奴役,更如行屍走肉。我雖有大法力,能一一解救,但此真為逆天之事,必受其天罰,也是逆轉不得。”

紫霄宮四教並談,簽押封神之後,誰都反悔不得。是為天數,縱然是聖人,也不能逆,此就是天數。

當年簽押封神榜後,便是如此。通天教主違背前言,簽押之後,還要煉那地水火風,終被鴻鈞道人所阻。既然是四教並談,簽押之後,便不得反悔。

聖人豈能背信?

如若不簽,便是玉石俱焚,也為天數,不能逆之。周青自紅塵殺運中成道,前世更是青丘一脈修士,雖為聖人,那人字還是多一些,怎麼又肯其全部泯滅?

如簽押之後,天清地明。人教大興,人在天上,奴役眾神,便是定數。周青雖是聖人,也自解救不得。此乃天數,聖人雖看得分明,卻奈何不得。沒有任何僥倖的道理。

此為兩條。七位聖人心中,無一不明。

天數之下,哪裏有任何的僥倖?聖人洞徹過去現在未來,無半點可以取巧。

“此事還未分明,自然要攪上一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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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七聖先定人皇。

女媧娘娘首先道:“我等四教並談,就是為天地生靈爭那一線殺劫,鬥戰勝佛以身涅盤,就為平息下界佛道之爭,有大慈悲之心,當為人皇。”

“准提道人曰:“佛本是道,都自鴻均一脈,理當合流,使那殺劫不起,正合我等簽押封神榜,為爭一線生機之慈悲真意。鬥戰勝佛涅盤轉世之身,理為人皇。”

阿彌陀佛道:“我佛慈悲!”

元始不言。

通天教主只是冷笑。周青道:“佛雖是脫胎換骨,但另立一教,雙方因果甚深,合流之說,宛如理順亂麻,不可取也。”

准提道人曰:”天道聖人此言語差矣!豈不聞老子化胡一說?“

周青道:“老子化胡,本意是如此,但你佛門空有教義,卻不治自身,弟子恣意妄為,老子雖以大法力,卻依然不能理順,才到如今局面。”

老子道:“此言大善!晉南關前做一場。才定人皇,此乃定數。”

女媧,元始,通天,周青,准提,阿彌陀佛都點頭:“正要三商,定過人皇,才能簽定封神榜。”

周青道:“人教無論爭之後,貧道定當前來簽押。”

准提道人對周青道:“正好如此,你我當在晉南關前有一場會過。”

周青道:“必有人損,此乃定數。”

當下幾位聖人各自回宮,正謂是三商之後,始定封神榜,而今榜上先有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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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是周青回到天道宮,只見妲己還癡癡靜坐,見得周青回來,不由大喜,只是問道:“姐夫此去,簽押封神榜,可有事情?”

周青道:“我還需開過一場殺戒,再商封神榜,仍是不成。需過三商,才使而成。你可先回天庭,待殺運一滿,當與我同在。“

妲己大喜,又說了片刻,便下得天宮,清淨天,依舊回到天庭。

只是隔三差五覺得悶煩了,就上三十三天見見周青,周青自由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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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河教主化身血神魔功高深,緊緊守住。三人竭力壓制,防止其玉石俱焚,一直收穫甚微。如來喝道:“血神,你真身既然成佛,還留這邪魔化身做甚。”

血神慘笑道:“你休得多言,我不與你說!”

鎮元子正要說話,突然覺得心神不靈,連忙一算,卻又元一點徵兆,接連算幾次,也都安穩。悟空道人見狀道:“道兄怎的?”

鎮元子道:“血神如不煉化,隨時便回血海,禁他不住。爾下殺運起,耽擱不得,我想你可去靈台方寸山求一道符來!”

悟空道:“也好!”鎮元子道:“你便去向准提道人,問我個吉凶。”

悟空笑道:“道兄長于混沌,無災無劫,殺運不沾峰,還問甚吉凶。”鎮元子道:“剛才我心不寧,怕自有事!”

悟空道:“我便去問過!”當下往靈台方寸山來,見過准提道人。

准提道人賜了一道靈符:“血神真靈與幽冥血海一體,你可持符煉之。”

悟空又問鎮元子之事。

准提道人如何不知鎮元子命在旦夕,只是須得他身損,才能替過殺劫,護得鬥戰勝佛,此言不可說。當下道:“殺運逢起哪個又能心安?你自去。”

悟空便回,對鎮元子如此一說,鎮元子因要煉血神,卻也就不放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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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元始命人取了盤古幡,又著雲中子前來:“你且與我闡教弟子,持幡去長安,可完殺劫。”

“你乃本掌教老師座下童子,只因偷吃火龍丹,被貶下凡。正合人皇尊位,可助我等完成殺運,乃是定數。”雲中子道。

過得片刻,李元穿了朝服,來見李世豪。李世豪問道:“來見我有甚事情?”

李元道:“顓頊轉世於南海作亂,李聖久久降伏不下,恐是夜長夢多。”李世豪問道:“那你有甚主意?”

李元道:“顓頊為洪荒人皇,軒轅之孫,威望不小,也為正統,李聖皇弟雖有軒轅聖劍,但畢竟先天不足。父皇不如上得三十三天外火雲宮,求得軒轅聖皇法旨,叫顓頊隱退,則人教紛爭可平。軒轅聖皇乃大聖仁者,自不忍人教紛爭,更何況是如今天數歸我大唐。”

李世豪聞言大喜道:“此言不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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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乃人皇聖駕,去火雲宮朝賀三皇聖人,兀那仙人,快快避道讓過。”先鋒船隻上一個將領大聲喝道,這將領騎一頭潔白的駱駝,駱駝上有獨角,飛也似地從船上下來,猛然到了不遠處,才看清楚妲己容貌,不由得是腦袋轟然一聲,呆了半晌。

“不好,姐夫說我有沾紅塵之相,乃是定數,不可避免,雖然無礙,卻麻煩不小。怕是就在此處了,我怎的剛剛聽得鑼鼓之聲,就起好奇之念,現在尋來,卻碰人皇大軍,莫非就是鬼使神差?”

妲己心中一驚,隨後想起,心中想到,就欲轉身避過,下得天庭去。

“當年因與姐夫報信,在長安城中被天地寶鑒照出了容貌,卻被唐王窺見,聽聞得金羽姐姐說過。唐王拿我畫像,命人四處尋找,只是我在女媧宮,不曾找著,如今一過二十幾年,那唐王還未曾放棄,今日如讓其見到,麻煩自是不小,還去天道宮見姐夫再行分說。”

妲己念頭轉過,就要回轉,或是上天道宮,或是下天庭,哪裏知道,這停頓幾個呼吸,那將領就自清醒過來,心中大驚。

“這仙女,不是陛下日夜尋找的人兒麼,難怪是尋了二十年都不曾尋到,卻是在三十三天,此次我立一大功!”

當下叫道:“等等!”一拍駱駝,攔在了前面。

妲己一見,就要祭三星手鐲將這人打死。

突然戰船大陣之中,飛出就一條清光,宛如練帶,宛如那狂濤怒卷,電馳飛來,一個眨眼,落在自己身後。

“怎的停了!”妲己轉過身軀,只見身後清光之中,現出三人,都是道服綸巾,手持羽扇,其中一人對騎駱駝的將軍厲聲發問。話還未落音,陡然見到妲己,猛的也呆了一呆,隨後面帶大喜之色,為首一人使了個眼色,眨眼之間便化清光又飛了回去。

“此三人仿佛所修上清仙光,乃是元始西昆侖一門,就此打死,恐怕不妙,我更是難逃。”妲己見得這三人法力高深,自己不能一下全部打死,便又想道:“姐夫算准我無礙,且看是何麻煩。”

妲己也不是善良之女,應酬得當,當下問道:“你有何事,為何攔我!”那將軍答不出話來,倒是那兩個西昆侖仙人道:“仙女卻不擔心,人皇有請。”

“真是如此?我來火雲宮見三皇,又遇多年苦尋女仙,真是瑞兆,天數歸我大唐!”

李世豪遠遠便見妲己,果真是畫中人兒,自己對那天地寶鑒畫過二十年,哪裏還有遺漏,一眼就認得準確。

“果真是如此!”李世豪幾乎連魂都丟了,下得橋來,直盯妲己細看,不曾轉過眼睛。

“見過人皇!”妲己細細道了萬福。

李世豪連忙道:“好說,好說!”妲己又道:“小女子自三十三往來,不想卻衝撞了人皇拜見三皇聖人,卻有大罪過。”

“無罪過,無罪過!”李世豪連忙道。妲己又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小女子就先走了。人皇拜見火雲宮,著實要緊。”

說罷,轉身就要離去,李世豪忙道:“休走,且等過。”妲己問:“人皇有何事?”

“仙子自二十年前于長安現身,讓本皇目睹仙子容顏,二十年苦尋卻未曾尋到,原來仙子卻在三十三天外清淨天。”

李世豪道:“今日本皇來見火雲宮三皇聖人,不想卻遇仙子,料定是有大緣分,爾下人教大興,我為人皇,扶顧三界生靈,以仙子賢德,正可為人教聖母,芳儀三界,仙子何不隨同本皇立此天大功德?”

“此人果然直白,如若不應,難免生出古怪。”妲己暗道,看了四周之人,隨後裝做大驚失色曰:“人皇有心,不得不從,只是人皇朝見火雲宮三皇聖人,為小女子在此耽擱,未免有些褻瀆,不如見過聖皇之後,再做考慮。”

李世豪聞言,大喜道:“仙子卻是深明大義,不知仙家何處,本皇祭過三皇之後,便選時日遣人登門見禮。”

妲己道:“小女子乃是天庭披香殿女仙。”

李世豪問道:“仙子芳名如何?”

妲己道:“小女子號青丘仙。”李世豪大喜道:“原來是青丘仙子。”見李世豪還要分說,妲己道:“人皇要去火雲宮朝見,乃是大事,耽擱不得,小女子這便回天庭。”

李世豪心想:“火雲宮一事,的確耽擱不得,但苦尋二十年仙子就在眼前,更是不舍,好在問了名號,待本皇回來之後,再尋人去求親,只是天庭如今勢大,聽聞連那花果山都毀了,如是不許,卻也奈何不得。”當下了留下妲己地心思。

但一想,自己為人皇,行這事,卻是無恥,更何況是仙子答應從之。等回轉之後,再去提親,卻也不慌。

當下命本昆侖兩道太華,太真兩道人:“且送仙子回天庭。”隨後,依依上了龍車,見妲己下天庭去了,才往火雲宮去。

看看身邊兩道人,妲己眼不得一下打死:“這李世豪情滿懷果不是善良,卻怕我說謊,派兩個道人跟著我呢?”妲己本想將兩道人打死,卻知道那西昆侖定有陰謀,當下也就隨便,一路下得天庭來。

卻說妲己離過之後,又上來天道宮,見周青無事,跑到雲床面前道:“姐夫,那唐王實在可惡,你幫我打死他,免得日後纏我。”

周青道:“此事卻有定數,你二十年前吃天地寶鑒照出,當有這一因果,至此便算了結,你可回就天庭,一切都有我徒溫藍新做主。”

妲己道:“原來如此,那我便自去了!”周青道:“你且去,保你無憂!”

妲己心中歡喜,便下天庭來,突在披香殿閨閣之中見得溫藍新,淩瑤琪,小昆侖,周晨,周璨,周竹等女,見到妲己來,連忙叫聲小姨。

妲己將這事分說一遍,溫藍新只是冷笑,眾女也不放在心上,“小姨休得放在心上,想那唐王不過是區區一小仙,就算人皇,也要朝我天庭,他敢無禮?且叫他個好看。”

李世豪拜過三皇后,匆匆趕回長安,已有數天。當下命見太華,太真兩道曰:“仙子果真住天庭?”

兩仙道:“不假,真是天庭!”李世豪頓時大喜道:“吾二十年心願,今日成矣,甚是痛快。”

當下傳其心腹仙人商談。那太元真人道:“陛下可使人去天庭說親!"

旁邊一蜀山仙人道:“天庭勢大,不畏我人教,怕有阻礙!”

太元真人道:“陛下乃人皇,與天平齊,況且人教大興,乃是定數,如今陛下要尋人教聖母,芳儀天下,也乃正數,如何有阻礙,陛下可就命人去提親。”

李世豪道:“那派何人去為好?”

君臣為此議論紛紛,均拿不定主意。

當下蜀山長眉真人道:“太子殿下足智多謀,且仁德厚重,可擔起此事。”

太元真人看了長眉真人一眼,心中思忖道:“蜀山一脈,親近鬥戰聖佛轉世之李聖,不為人子,卻要叫太子吃個虧,只怕砸了自己的腳。”當下冷笑不語。

李世豪命傳了李元前來,說了情況道:“你可願去天庭走上一遭!”

李元道:“孩兒不能擔當此事情,不過孩兒保舉一人,定能成事!”李世豪問其誰。

太子李元道:“李聖皇弟持軒轅聖劍,可入天宮,正好替父皇分憂。”

李世豪大喜,暗道:“正是如此!”當下速速命傳鎮守晉南關的李聖前來長安聽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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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今日又吃敗一場,連傷我兩個大將,著實面皮不爽,可惜那猴子又去了娑婆淨土,等那血神煉化,去了後患,才能來助我。我雖是鬥戰勝佛轉世,又持軒轅聖劍。但九顆蘊涵畢生精修法力的舍利還在悟空真身上。如今法力,不過是當年九牛一毛不到,不能克敵,卻要等待時機。"

李聖正想對策,突然心神不寧,連忙運起靈台方寸山所傳玄功,取幾葉菩提,排一卦相,頓時吃了一驚。

"皇子為何這等驚慌?"案下一道人見了,便問李聖。

李聖一見,原來是南海外鎏禹島金仙畢南山祖師,當下歎息道:"我有禍事來矣!"畢南山祖師再問,李聖只是歎息不答。眾仙都自驚訝。馬流二元帥料定事情不善,心中也自不安,卻不好過問。

"鬥戰勝佛轉世賜下軒轅聖劍,理為人皇,任何事情都能化險為夷,我蜀山一脈如能輔佐人皇,日後天人之爭,人教大興,說不得可坐天庭,不可小視了。"

那長眉真人與諸多元老都是如此之想,自然都派了派中精英前來輔佐李聖。

卻說李聖見金蟬等人說的來意,命一一賜座,看眾人臉色,暗暗歎道:"可憐三商未定,封神榜上先有名!"

"吾心雖慈悲,有心一救,但此乃天數,如何逆得?"說罷長歎一聲。

諸人以為李聖心憂,金蟬道:"殿下受命于天,當為人皇,凡事都可逢凶化吉,切勿擔心!"

李聖道:"晉南關中魔頭兇猛,諸位切過小心。"

金蟬道:"殿下放心去長安就是,有我等在此,不用擔憂。"李聖道:"終是如此,卻無人執掌兵符,缺那主持大局之人。"

蜀山數人見在座之中,不少人乃是前輩真仙,自然不敢說有資格作主。當下金蟬又問:"殿下看哪位前輩能擔當此大任?"

李聖道:"正等此人!"話音剛剛落下,突然府邸上方聞得清音。香氣氤氳,飄飛進來。

"吾兄來矣,我心無憂!"李聖大喜道,隨眾人出得議事殿,只見天上光霞千重,瑞氣萬條,一道人身高八尺,面中冠玉,長須飄飄,正是鎮元子。

"因煉血神,耗費了些功夫。直到昨日才建全功。"鎮元子道。"血神已經化去,後患無憂,我此來,一是送你涅盤之時九顆舍利而來,二是替你分憂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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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世豪本就不喜這個李聖,只是因李聖得賜軒轅聖劍,才好過許多。本想等他平息了顓頊,就賜個封地。但現在顓頊久攻不下,越發煩惱。

"你著實無用!"李世豪怒斥道。李聖連忙應諾,只不出聲。

"朕為人皇,大統人教,欲立聖母,只是後宮之中,無一能擔得此大位。騰去朝見火雲宮三聖之時,正到三十三天外巧遇上應天命之仙女,曾于二十年前在天地寶薦中顯現,正合天數。當為人教聖母,你既持得軒轅聖劍,正可代我人教,去天庭聯姻。"

"此行成之後,可與天庭借兵,上下合擊,剿滅顓頊!"

"陛下聖明!人教大興,乃是定數,天人聯姻,乃是三界大幸之事,天庭自剿滅花果山妖孽之後,四海清平,妖魔不動,正可對付顓頊。如讓顓頊與天庭連上,我大唐則有麻煩。"

旁邊太元真人見李世豪說完,連忙道。特別是把"花果山妖孽"五字說得特別重。同時放眼朝李聖瞧去。見李聖無表情,心中只是冷笑。

李聖心中暗道:"我有心使佛道合流,只損天道一門,換來一量劫之清靜,卻遭諸多阻礙。"

李世豪見李聖不言,頓時微怒道:"你有何見解!"

李聖不敢為逆,當下道:"孩兒願往!"

李世豪一聽,頓轉怒為喜:"你若功成,我便許你一大功!且去準備彩禮,不可怠慢了!"

李聖退了下去,只是暗道:"鳴呼!害我不淺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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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道:“晉南關前做過一場,才定人皇,我天道弟子當順定數,完過殺劫。日後免去好些劫數,你叫張自然去助顓頊。”

溫藍新道:“自然師弟與其小姨西瓜因血海突然枯竭一半,知道冥河血神被如來,鎮元,悟空所殺,恨其入骨,聽聞鎮元子在晉南關執掌兵符,早要去助顓 頊。只是那鎮元子法力神通高強,更有娑婆淨士相助,交遊也廣,除了老師,誰都奈何不得。自然師弟如去,只怕是殺人不成,反被人殺。”

周青道:“鎮元子劫數也到,當為灰灰。你便自去,叫張自然與其了結,我稍過,自會與通天道兄前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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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,准提道人坐蓮台,算過晉南關有一場,便來到西方極樂雷音古刹見阿彌陀佛。

阿彌陀道:道兄怎的前來?“准提道:“前日四教並談,重立封神榜,如七聖都自簽過,便不可更改,大劫也延一量之數。但天道教主以下界人皇未立為口實,要過三商,因此不曾立得。”

阿彌陀道:“是要三商才立,此乃定數。”

准提曰:“話雖如此,我與道兄有下凡塵之數,道兄與我下界往晉南走上一遭?”

阿彌陀道:“吾不染紅塵,只是不妥。”

准提道:“道兄有大慈悲,當憐我教弟子,免遭無量劫難,也要走上一遭!”

阿彌陀這才欣然道:“也該如此。”

准提道:“定數還未到,我與道兄還下不得凡塵。須鎮元子身損之後,替過悟空日後諸多劫數。我與道兄才下凡塵。”

阿彌陀道:“這般最好!”

當下准提道人依舊回洞府默坐,阿彌陀也自無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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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女媧宮之中,女媧娘娘正坐看黃庭,知鎮元子要身損,只是心中不忍。

“鎮元子一身無災,長於混沌之中,當年也曾有在鴻鈞老師坐前聽道,只是天數註定,成不得聖人,只參享地仙之大福,遙遙億萬年,卻也與我等一般,只 是如今卻是難逃身化灰灰,著實有些不忍。只是此乃定數,逆過不得,吾雖聖人,卻也自靜看,不能阻過。不日晉南關前有聖人之爭,我身雖不沾紅塵,卻也不得安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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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聽娘娘吩咐拿招妖幡來,彩鳳仙子心中更是驚訝,這招妖幡乃是娘娘為妖之祖,喚三界億萬妖眾之物,只一搖動,凡乃妖教子民,都要前來。

只是當年洪荒一戰,妖教泯滅,不復為教。眼下三界衍生的妖族,卻乃散數,不如妖教。就是強如七大聖,都只是散流妖怪,都不為妖教之人,招妖幡招之不來。但那青丘山一族,卻是為妖教中人。

"且看三界之中,存多少窮荒妖教子民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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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師傅,你們當真要去見娘娘?"雲霞對大自大宮主道。

"我青丘一脈,都乃妖教子民,現娘娘立幡招搖,我自要前去。"大自在宮主神色不定,仿佛有些猶豫,其餘仙子,如七彩,霓虹等女,臉色也有愁容。

"哼!娘娘只將我青丘一脈當玩物兒戲,當年我等都因為娘娘法旨,下山輔佐人皇,結果墮進輪回,娘娘怎不來救,如今有事,卻又來招妖,你們不可前去。"雲霞面色微微見怒。

宮主道:"話雖如此,但娘娘乃妖主,我等怎生逆得。如若逆之,日後娘娘震怒,禍害不淺薄。"

"我青丘一脈,僅存姐妹數人,其餘都自神形皆滅,連夫君都救不回來,娘娘只管怒便是。你們只不可前去。"雲霞道。

宮主憂色更濃,只是沉默。大小狐狸本也是青丘山血脈,但入了天道教,不為妖教子民,是以也感不到招妖幡。

雲霞見宮主面色大憂,心中也不好受,女媧娘娘之命,根深蒂固,搖動招妖幡,凡妖教子民,不敢不前往。宮主雖然轉劫多世,但這一世修成天仙,明白了本來面目,在心中自不敢違背娘娘法指。

"此事我去夫君說說。"雲霞也知其中厲害,自己沒了主意。只有去見周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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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雲霞姐姐怎的前來了!”卻說妲己正坐宮中,見得突然進來一人,一看之下,見是雲霞,頓時手足無措,連忙起身。

“噫?你姐夫呢?”雲霞見周青並不在宮,又見妲己,愣了一愣,想了一會,隨後問道。

妲己笑笑道:“姐夫去玉清天金鼇島見通天教主了!也不知何時回來,我在這裏等他。姐姐怎地這麼快就出關了。”

雲霞道:“我青丘一脈姐妹乃是當年妖教子民,如今女媧娘娘立招妖幡,姐妹們都要前去,被我阻住。我又怕有些不妥,因此來問問你姐夫,正擔心你去了女媧宮,想不到你卻在這裏。”

妲己道:“我見姐姐閉關,只有自己來問姐夫,但姐夫不在。只在這裏等著,卻不想姐姐出關前來了。”

雲霞見狀,去了疑惑,拉妲己的手雙雙坐下道:“你莫擔心,只管坐下,我們等他回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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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過片刻,周青果然回宮。雲霞見到周青,也自喜歡,卻又責怪道:“怎生才回來,叫我與妲己妹妹好等。”

周青道:“無防礙!你自分說。”

雲霞便道:“女媧娘娘招妖,我青丘一脈當年乃其教下,諸姐妹都要前去,我料定不妥,但女媧宮法令如山,又不得不去,是來問你,拿個主意,好叫我們姐妹心安。”

周青笑道:“自古到今,青丘一脈受盡疾苦,如今脫身出來,哪裏還有去見女媧的道理,你等莫做理會,只安坐天庭。我卻是要看,女媧有多大神通?還敢把你姐妹做那芻拘灰灰?”

妲己道:“姐夫所言正是。”雲霞道:“你莫輕心。”

周青道:“無事,人教之爭,我天道一脈不逢殺劫,日後天人之爭,方為正數。”

雲霞聽後,身軀微微顫抖一下,十分不安,只對周青問道:"日後天人之爭,我天道弟子,青丘姐妹要損幾何?"

周青道:"我乃混元教主,修成盤古,萬事自在心中明瞭,但不可說。一來是三商未定,有泄天機之嫌,二來是你若聽後,心中不寬,更是遭殃。"

雲霞道:"你的心思,我還有什麼不明白呢。我青丘一脈,不再作那獻祭芻狗,你心便如我心,不為顧忌便是。"

周青道:"你雖有玉石俱焚之心,但我怎能為之?"

雲霞道:"我知你為難,但我青丘一脈,苦難已經深重,再也承受不得任何疾苦。我們此身,早已身不由已。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。"

妲己聽後,把眼一紅,嚶嚶而哭道:"姐姐之心,也是我心,姐夫當無顧忌,不過天數總還有一線,姐夫為混元無極太上教主,永恆不滅,任是如何宇宙輪回重劫,也不能奈何分毫。只要姐夫無事,我還有什麼不心安的呢?"

周青道"不必悲傷。求仁得仁而已。有甚悲傷的呢。"

雲霞勸過妲己道:"你姐夫所言正是。"

當下,雲霞別過周青,拉妲己自天道宮出來,依舊轉回天庭,對宮主,眾姐妹道:"女媧自搖她的幡,我等不必理會。"

宮主等人歎氣,心中依舊不安,卻也不去女媧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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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媧娘娘問彩鳳仙子道:"可都前來?"

彩鳳仙子道:"除散落洪荒星空之中地弟子無法趕來,三界之中,只有青丘山一脈無一人來朝。"

娘娘冷笑道:"青丘山自恃有天道教為憑,不尊我教令,必要應劫,眼下是氣數未盡,也不去管她。至於洪荒諸妖,五百年內能趕到者,當有一線生機。五百年後,四教開洪荒,任是如何神通,都要隨天地化去,也不去管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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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噫!烏巢,你乃佛門弟子,早脫我教,怎來拜我!"娘娘一眼就見了拜在地下,穿火紅袈裟地光頭,正是烏巢禪師。身邊拜有一對男女,卻是英招,計蒙。

烏巢禪師道:"不敢忘本,因此來朝見娘娘!"

娘娘喜道:"你有心了!"

"娘娘不可理會這小畜生言語!"旁邊細如嬰兒的聲音響起。彩鳳仙子大怒道:"哪個敢妄言!"

女媧娘娘一看,只見一妖人,穿綠袍,卻是地鯤鵬祖師。

娘娘喝道:"你且打住了!既然來拜我,便是我教中人,我知你兩恩怨,眼下當化去了,以後相互不得生事。"

烏巢禪師道:"娘娘說的是。"鯤鵬也不敢言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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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媧娘娘道:"烏巢,鯤鵬,英招,計蒙,畢方,窮奇,開明,陸吾,饕餮。隨我進宮,其餘諸妖,都自散去。"

"我妖教自洪荒泯滅,如今已不復為教,你等為上古妖神,如今也自深藏,本可安逸,但如殺運逢起。自人教大興,有五百年,你等卻也消閒不得。須積修功德,順應天數,才可免除殺運。"

娘娘道:"人乃我掌中而出,人道妖道,都為一教。無分彼此,人教大興乃是定數,爾等自要下界輔佐人皇。成就大統,爾後伐天,功成之後,當有無量功德,一量數之中無憂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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鯤鵬見烏巢得了寶蓮燈,還有諸多法寶,心中大驚,面容陰沈。

"娘娘怎如此厚待這小畜生!"鯤鵬暗暗咬牙。

娘娘散完法寶,便自道:"爾等自可下界輔佐人皇,晉南關前作一場。切不可傷及無辜。"

烏巢禪師等諸妖都道:"不敢傷及無辜!"只有鯤鵬見娘娘不曾與自己法形容詞,終於按耐不住,尖聲叫道:"娘娘,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。"

娘娘聽了,對鯤鵬道:"並非我厚此薄彼,實是你性情不端,留寶不住,如賜你法寶,日逅下要落入人手,不為自己。你可跟定烏巢,磨過性情,自然無憂,否則便有難事。休得多言,一其下界去吧!"

烏巢禪師,畢方兩妖神道:"娘娘所言正是。"

鯤鵬大怒,但在娘娘面前,怎敢發作?只是體內三屍神暴跳,頭顱上七竅生煙……

當下眾妖拜過娘娘,出了女媧宮,鯤鵬哪裏肯去下界,又自要往西方去。妖神陸吾,開明獸與鯤鵬交好,暗暗使眼色,追了上去,拉住鯤鵬道:"妖師不可因小失大,此乃非常時期,入得西天,並不能避難,只有投身人教,方可完事。"

開明獸道:妖師不見那無量降魔金剛佛,旃檀功德佛之下場?此兩佛都及阿彌陀親傳,卻也落個泯滅,反倒是燃燈卻是無事。"

鯤鵬猶豫一陣道:"只是那小畜生害我不淺,我如何還能於之共事?"

陸吾道:"暫且放下,可暗暗了結。"鯤鵬暗道:"此言不差。"當下也就不去西天,隨眾妖神去投李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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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道;"一是弟子遭難,二是晉南關還有氣數,不該被破。三是會一會西方聖人。此三者,為定數,是以不得不來。

正說之間,突然天上又起香風,周青一看,卻是通天教主騎奎牛,旁邊有賀子博夫婦,從天上下來。

周青道:"道兄今日前來,要過一殺劫。"

通天教主道:"正是如此,道兄何必多言。"

周青道:"氣數一盡。人力便不能挽回。"

周青看去,只見對方陣中,果然是兵容強大,妖神,佛陀,菩薩,更有地仙之源流鎮元子。

"可憐混沌未開便生汝,今日一遭成灰灰!"周青見得鎮元子,不禁歎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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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著實古怪,顓頊請來什麼人物?”猴子受了玄功法眼,單憑目力望去,卻還分明一些,能見到軍士整齊,威武雄壯。更有那旌旗招展,也看得分明,只有對方蘆蓬之上湧起光暈,仿佛那霧裏看花,不怎真切。

但一運法眼玄功窺探過去,便連士兵都看不見了,晉南關前似乎是被祥雲籠罩。比不運法力看時要差了許多。猴子心中疑惑,跳下棍來,見鎮元子上前,連忙問道。

“此猴煉就有七十二般變化,肉身通玄,擅長變化,可大可小,如意靈通,當真是趨吉避凶的好手段,只是未免冒失了一些,卻是性情所至,膽大至極。虧得有娘娘護它,其師准提道人更是維護。否則劫難不小。看此陣勢,就應該知道對方來了厲害人物,怎可冒失就用神通過去窺視?自我妖族大戰巫門之後,前古洪荒崩塌,倖存者也自不少,都隱居各地,修成無邊法術者也不在少數,眼下是殺運逢起,一點都怠慢不得。”

畢方見了猴子使用法眼神通直接窺視,心中略有微詞,他為上古妖神,經歷巫妖大戰,親見祖巫。東皇之隕落,深深知曉厲害,是以隱居多年,不曾聞名,眼下是被女媧娘娘招出,不得不入人教,完殺劫,但還是小心翼翼,哪裏有猴子這般膽大?

卻不說畢方心中這般想,鎮元子也運神通觀看,情況也和猴子一樣,見猴子發問,不由得壽眉微皺道:“吾也不知。竟看不出是何厲害人物,不過陣前對持,兩軍交戰,如用神通強查,便有些冒失,好在陣前對持,當可見分曉,既然對方又有變數,我等也當小心。”

猴子嘎嘎笑道:“人教大興,乃是天數。顓頊氣數雖然未盡,卻也做不得人皇。此事准提祖師早就告之於我,更有娘娘法諭,領妖神前來相助,料定我無妨礙。道兄小心過頭了。”

鎮元子道:“話雖如此,但小心總不為過。”猴子聽了,只是怪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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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子博道:"鎮元子,你長於混沌之中,怎的欺負小輩?沒由來自降了身份。"

鎮元子笑道:"紅雲,你不該來,人教大興,爾後伐天,乃是天數。你現為天庭仙官,也在劫中,速速回天庭,等候討伐,還可避得一些時日。"

卻說猴子見了,連忙一筋斗打到陣前,將金箍棒挽了花怪笑道:"原來是紅雲老祖,那小輩先入魔道,又妄阻天數,持人教兇器行兇,鎮元道兄順天行事,收他法器,也在情理之中,你等速速退去,否則老孫我棒子卻不認人。"

賀子博夫婦乃是通天門下,猴子乃是准提門下。兩門有許多仇怨,猴子自然沒好臉色,心中暗付道:"這兩個夯貨,遲早要一棒打殺了。"

賀子博見得一人一猴嘴臉,只是冷笑道:"涿中枯骨,也知天時否?誠為可笑!"

猴子聽後,暴跳如雷,舉棒就要打,卻吃鎮元子阻攔道:"兩位速回,還有一線情面,不可阻擋在此。"

晶兒道:"我不與你這等將死之人分說,你們兩個,速速來見兩位聖人,自行乞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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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不說晶兒在陣前分說,張自然失了金鋼鐲,跑到周青面前,跪地道:"老師作主。"

周青道;"你且起來!"張自然就起來。周青隨後對通天教主道;"道兄,鎮元子氣數隻在這一時辰,我兩自要走上一遭。"

通天教主道:"何必多說。"

當下王陰陽請兩位教主前行,周青上車,由紅玉童子,青玉童子緩緩向前拉來,通天教主騎牛,王陰陽親自牽起。兩位聖人出得陣來。

聖人動,必有異相。

卻說鎮元子聽見晶兒冷喝,心中一驚,正要說話,突然見對方陣中祥雲陣陣,雲光沖上,一邊是三花翻騰,五氣湧上,一邊是雲光如水,內現一口鐘,金鐵悠揚。

“那兩位怎會到此?”鎮元子一見,頓時大驚。猴子也安靜下來,兩眼金光射出。

那邊李聖見得異樣,知道不好,連忙帶人下了蘆逢,往陣前而來。李聖提軒轅劍上前,與此同時鎮元子並立,猴子往後退了幾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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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子博見得周青,通天教主出來,連忙立到一邊,隨在通天教主左右,大喝道:“大膽狂徒,見到兩教聖人,還不拜見。”

鎮元子見狀,思忖一陣,與李聖對望一眼,雙雙上前,對周青稽首道:“見禮了!”

周青道:“你們兩人為何欺我弟子,更不尊前言,使無恥手段圍攻?”

鎮元子道:“教主弟子無故阻撓人教紛爭,妄造殺孽,誰是誰非,教主心中自然明瞭。”

周青道:你說我弟子妄造殺孽,我且問你,眼下兩軍對壘,我弟子可曾殺過你方一人?”

鎮元子道:“不曾?”周青又問道:“你方可開過殺戒?”鎮元子無言。突然有人叫道:“邪魔歪道,人人得以誅之,我等為正道,自然要行斬妖除魔之事。”

眾人一看,正是蜀山李洪。

當下烏巢禪師,燃燈佛宜。畢方等人,都離蜀山眾弟子遠了一些,就連猴子,也悄悄離了遠,心中暗道:“這套言語,不為人子,當年玉帝老兒攻打我花果山,也是如此說。不當人子,不當人子。”

周青何等身份,怎麼與李洪一般見識,見李洪氣數未盡,紅玉童子都不與他分說。

“此晉南關還有百年氣數,人教合該三分。你等妄自攻打,實屬逆天行事,可速速退去。”周青對鎮元子道。

鎮元子沉默,李聖上前道:“教主此言差矣,不過是想延長人教之爭,保全弟子而已。”

“大膽!你敢如此膽大!”紅玉見李聖不敬,怒喝道。

李聖不言,那猴子忍不住道:“你不過去時青丘一老狐,窺得盤古血脈。一步登天,卻來我面前懲威。忘記當年去花果山求我模樣。還敢來見我。”

此言一出,連鎮元子都自大驚:“死猴子還是口無遮攔?”

周青笑道:“好狂妄地猴頭。”轉對鎮元子道:”你且回陣營,與你半個時辰撤走,如若不走。阻擋天數,我也救你不得。“

猴子還要叫,卻被鎮元子一把抓起,隨李聖回了陣中。通天教主,周青默坐原地。

“聖人親來,不可抵擋,我且去見准提老師。”猴子道。鎮元子道:“速去。”隨後來到陣前。將地書一擲,化為一蓬黃雲,猴子將修羅旗與了鎮元子。隨後一筋斗上天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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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靈台方寸山,猴子急得仿佛火燒屁股,一把推開童子,就跳到准提道人蓮台之前。

“你這猴頭,怎如此沒有規矩!”准提道人喝道。猴子叫道:“實是緊急,還請老師去晉南關。”

准提道人曰:“事情我已知曉,還需等過時日。”猴子道:“等不得,等不得。”

准提道人又曰:“你這猴頭,還是這不沉穩,得不成大道。鎮元子氣數已盡,我也救他不得,你且在我洞中等半個時辰,我便去見西天教主。”

猴子一聽,頓時宛如九九天當頭被人潑下一瓢冰水,牙齒搓動,亂跳起來,大叫道: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。”

准提道人喝道:“你這猴頭,又撒潑!”

猴子大叫一聲,一個筋斗朝外翻去,准提道人喝道:“孽障!”用手一指,一道彩光飛出,將猴子捆住,憑空吊了起來。

“你這猴子,枉在我門下多年,怎不明天時,不知氣數。日後如何得我道統。暫且吊你一吊,好生反省一二。”准提道人罵道。猴子放聲大哭,真個宛如巴猿夜泣。

“可憐億萬年吞吐,今遭化為灰灰。我誤道兄,我誤道兄。”猴子大哭,淚雨滂沱。

准提道人看了,只是歎道:孽障,孽障,怎生成道。”隨後,出了洞府,往西天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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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鎮元子等了快半個時辰,帶不見猴子來,心中焦躁,連忙一算,只覺得心神不寧,哪裏又算得出來,忽然聞得前面鐘聲又響。頓時越發心如亂麻,出得陣前黃雲。

“鎮元子,你怎還不走。”半個時辰之後,王陰陽帶大軍來到陣前來,只見有黃雲阻住,周青出車道。

鎮元子出來,對周青道:“教主不可前來。”隨後將修羅旗一搖,萬朵黑蓮隱藏在黃雲之中。

周青見狀,不由歎息道:“氣數已盡,怎可奈何?”隨後將手一拍車闌,進了黃雲之中。通天教主也進了黃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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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屈指一彈,一團混沌都天神雷炸出,頓時黑蓮都成了廛粉。現出一面修羅旗。只見鎮元子滿臉肅穆,大叫道:“悟空誤我。”隨後鼓動地書,將那黃塵緊緊裹了上來,同時遁出元神,化身。

元神朝外遁去,化身反朝兩位教主撲來。好迎得一線生機。

周青又發一雷,黃雲盡消,地書掉落。三次發雷,那迎面而來的化身被震死,成了一株果樹。

通天教主將青萍劍一拋,一條青光繚繞,將鎮元子肉身斬成兩截,隨後青光沖上,只一回合,追上鎮元子元神,又一繞,便神形俱滅。

"可憐是混沌未開便行功,卻還不識天數,終不免落個畫餅,吾誠為痛心。"

卻說周青三雷破了修羅旗,地書,人參果樹化身,便見通天教主拋出青萍劍,將這地仙之祖斬於陣前,雖然明知對方氣數已盡,有此一劫,還是唏噓感歎。

通天教主歎道:"人教合該有百年紛爭,鎮元子不明大道,不知天時,妄自胡為,可憐縱然有許多生機,但氣數一盡,心神迷糊,不知進退,誰都挽回不得。"

周青道:"固是如此,仍是不美。"

通天教主道:"我等與那西方兩聖人還有一會,可休言此事。"

周青道:"當為定數,須是晉南關前作一場,天下才可三分,有百年征戰,殺運沸騰,牽扯三界,了世間之所胡有,吾等雖掌大教,參宇宙造化輪回,卻也不可怠慢了。"

通天教主自然知道天數,也不再多言,把奎牛一提,出了圈子,對面便有王陰陽親自為其牽牛,賀子博夫婦隨其左右,徑直投晉南關中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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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瓜心中思忖:"鎮元子已成畫餅,真是大快我心。可惜不曾親手斬殺,實為遺憾。眼下是這天道叫我去,有甚事情?"對上聖人,饒是西瓜有天大膽子,心中也是不安,只對身邊的張自然暗暗拉了一把。

張自然悄悄道:"小姨,老師叫你,千萬不可怠慢。"西瓜聽後,連忙與張自然雙雙隨紅玉童子來到周青車前,西瓜跪下道:"見過天道聖人。"張自然也道:"老師萬壽。"

周青道:"你們先且起來。"

西瓜就起來,神色拘謹。面色不安,卻完全不似以前那模樣。"鎮元子乃地仙之祖。靈根之源流,法力無邊。更奪了我教法器修羅旗,在聖人面前卻仿佛蹣跚邁步的孩兒一般,實在是我何時才有這般修為?難道真是遙不可及?"

西瓜心中本來就驚駭,心中亂想,隨後又聽周青道:"你為修羅傳人,可自前去拿回你門中法器。"

西瓜聽後,稍微驚醒,朝前面望去,只見場地之中,有四樣事物。

一為金剛鐲,白光閃閃,一為地書,黃光澄澄,一為修羅旗,烏光繚繞。黑蓮隱現,一為人參果樹,高有丈六,綠光吞吐,可大可小。

西瓜連忙上前取了修羅旗,突然見到地書,與那人參果樹,心中暗道:"此兩法寶,乃鎮元遺留,威力無窮,何不一同取來。"

正要伸手再取兩件法寶,突然又想:"天道聖人言語,只叫我取回門中法器,如若取兩件,怕另有機緣,引動因果,看似極好,但天地變數,並不是如此,一毫之差,日後演變,便定生死,鎮元子先例,就在眼前,聖人出言,必有深意。"

西瓜本來就為修羅道中資質最上層者,突然領悟到一絲玄機,遂只取修羅旗。隨後退將回來。

張自然也一運玄功,將金剛鐲飛起,套在自己手腕上。

周青知道兩人福厚,張自然乃老君一著閑棋,非同小可,周青自然明瞭。

"金剛鐲乃人教法器,你一地仙,不入人教,怎可奪得?"

周青又指那人參果樹歎道。隨後對西瓜,張自然道:"顓頊還有百年氣數,此乃天命所歸,你等可盡力護之,已完人教之爭,百年之後,人教一統,你可上天,再過一劫,不可怠慢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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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聖見到鎮元子身死,殘魂不留,心中也自悲傷,與蘆蓬之上大哭:"可憐道兄,卻為我身死,我怎心安?"

燃燈佛祖見了,也暗暗搖頭,諸妖神,菩薩也暗暗歎息,惟獨有蜀山諸人,你望我,我望你,個個都是面色慘白,冷汗濕透了全身,有的全身哆嗦,立身不穩。

"殿下稍安,切莫是悲傷過度,鎮元道兄實乃是氣數已盡,才遭隕滅,此乃定數,人力不能挽之,晉南關實在是有百年氣數,現不該被破。"

烏巢禪師上前念了句阿彌陀佛,隨後對李聖道。

李聖淚如泉湧,駐劍跪於蘆蓬前,大呼道:"奈何!奈何!天數不可逆!吾若不是心憐蒼生,還有大任在身,非要留殘軀,定將與道兄一同赴死。"

烏巢禪師歎道:"殿下情義,吾等都知,且先去陣前收過鎮元道兄遺物,再作打算了。"

李聖悲傷不起,兀自大哭不止。

燃燈佛祖,烏巢禪師,妖神畢方都前來規勸。事過良久,李聖才自起身,勉強止了悲傷,隨眾人下了場中,只見那地書散落於地,人參果樹枝葉凋零,觸景生情,又自悲傷起來,暗暗垂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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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鎮元子既然已經身死,此寶當為我所用。"

鯤鵬眼睛亂轉,神色不寧,一臉詭異,舔了舔嘴唇,彈了彈指甲,心中暗暗思道:"我身無一件法寶,現又被陸壓小畜暗害,失了肉身,法力又是大減,已經不如當年三分之一,此天地膜胎,人參果樹,都乃靈寶,也不下於河圖洛書,如果到手,恢復神通,不是無望。只可惜為鎮元子遺物,我若強要,必不可取。"

鯤鵬自然知道,自己要取地書,人參果樹,卻有些為難,但他哪裏甘心?暗暗思忖毒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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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爺去了,叫我等如何是好?”清風,明月兩童子大哭道。

烏巢禪師道:“當年貧僧于浮屠山修行,與萬壽山相隔甚盡,也與鎮元兄相交一場。現在想來,尤在眼前,歷歷在目,著實心痛。”

清風道:“虧得悟空師叔前來萬壽山,讓弟子知道此噩耗。現老爺身損,我等該何去何從?”

烏巢禪師道:“你五莊觀還有幾人?”

清風道:“老爺一向清淨,只開壇講道,卻不收弟子。說是收了弟子,便多一份因果,日後徒弟有事,便要牽涉到師門。因此五莊觀中人,除了我倆,便只有二三十個童子,老爺各傳了我等幾手法術。只是不入上層。”

烏巢禪師道:“原來如此,鎮元道兄身損,你們如有不便,可來我娑婆淨土棲身。”

清風不語,正值默思,明月道:“多謝禪師好意,只是我長於五莊觀,老爺雖然身損,道統卻還在。五莊觀一脈,不可泯滅於三界。”

悟空點頭道:“你等有此心思,當為正理。”

明月磕頭道:“弟子當下便帶老爺遺物,返回五莊觀,從此不聞世事。待修煉有成,再揚五莊觀道統。”

眾仙佛,妖神聽了,都自道:“當為如此。”

“明月!你我法力又自不深,五莊觀雖然清淨,但老爺已死,我等終究是不妥,不如去娑婆淨士。”清風,明月一路朝西牛賀洲飛去,那清風對明月道。

“哼,那烏巢禪師牽連因果太多,老爺在時,就異常小心此人,不於其深交。再說娑婆淨士乃佛門傳承,老爺再怎麼說也是道門,我怎忍受五莊觀一脈消亡?正所謂是,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我感覺,老爺就是與他們糾纏不清,才遭了大難。”

明月冷笑連連,隨後又道:“更何況,我們拿了老爺的地書,人參果樹,只要刻苦修煉,日後三界之中,未免沒有我們一席之地。要是投入了娑婆淨土……哼哼……哼哼……你我性命只怕都不在己手。”

清風點頭道:“還是哥哥說的有道理,可憐老爺一世都不沾因果,到頭來卻落了個淒慘下場。我們當苦修,再立我五莊觀道統,好讓日後億萬年,三界眾生還知道老爺名號。”

兩個童子心中暗暗發誓,頓時又覺得眼前陰雲都自散去,一片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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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正是禍不單行,正是屋漏偏逢了連夜雨,兩童正值得信心十足之際,已經進了西牛賀洲,突然聞得陰惻惻冷笑,細如嬰兒。

“兩個小畜生志願不淺!”清風,明月一驚,連忙回頭,只見三條影子飛也似的過來,當中一條似鳥非鳥,似魚非魚的綠光只一閃,就攔在前面。

“鯤鵬,我家老爺剛才與你同一陣營對敵,先一遇害,你來奪我老爺遺物,怎可如此歹毒?”

清風大叫道。隨後悄悄對明月道:“哥哥小心了,我拼了一條性命,連同法寶將元神肉身爆開,破去下面那坤煞地陰網,你可乘機護住老爺遺物,逃進五莊觀去。”

明月大驚道:“怎肯讓弟弟送死,哥哥便把老爺遺物與你,由哥哥行此事情,你且逃去。”

“哥哥聰慧,看得透徹,資質遠遠在我之上,老爺道統,正要哥哥繼承,現情況緊急,且莫廢言。”清風急忙道:“老爺遺物在哥哥之身,如若與我,讓老賊看出破綻,都走將不脫。”

“兩個小畜生,莫做廢話,獻出法寶,拜我為師,可饒你們性命!”

鯤鵬不急下手,卻有原因,如殺了兩人,奪了法寶,日後難免要漏出形跡,惹出許多麻煩,更是那頭猴子難纏,不如逼迫兩人拜自己為師,自己便可名正言順得了法寶,哪個都無話可說。

明月大喝道:“你不殺我倆?”

鯤鵬一聽,連忙道:“拜我為師,便可饒命,日後我更可傳你們天妖大法,卻比那鎮元老鬼要強上千百來倍了。你們若有半個不字,嘿嘿,嘿嘿……”

刺耳的得意笑聲響了起來,分外猙獰。

明月道:“妖師說話可算?”

鯤鵬怒道:“小畜生,休得多言,丟來法寶,老祖我耐性不是很好。要殺你,剛才就下手了,還用得著與你們多話?”說罷,用手一指,乾天罡煞又壓下來一些。

明月從懷中一掏,隨後綠光,黃光夾雜,現出地書與人參果樹。聲音顫抖,只是喊道:“妖師乞命,饒過我等。”

“不好,小心,小畜生使詐!”明月掏出兩件法寶,三人的目光都落到其上,但那李仝卻心中留意了一些,見那清風隱藏在後面,面色赤紅,頓時警覺,叫出聲來。

終究是差了一籌,只見一條淡淡的人影飛也似的落到地面,仿佛雨進池塘,了無痕跡。

“哎呀呀!”鯤鵬怒不可遏,三屍神暴跳,用手一戳眉心,一條綠光射進地中,照得山川一片碧色。只見一條人影在地底穿行,極其淡薄,只閃幾閃,又看不到了。

鯤鵬連忙追去,哪裏還有半點人影?

“前面就快到萬壽山地界!”李仝見狀,提醒鯤鵬道。鯤鵬停了下來,面色陰沈,神色不定,清翼連忙拉了一下自己丈夫。生怕鯤鵬惱怒,拿自己出氣。

“想不到那鎮元老鬼小童竟然不惜神形俱滅,掩護另一弟子,不過妖師暫且放心,那小鬼也不成氣候,短時間不會出來。妖師不可心急,眼下是殺運逢起,何嘗不是機會,妖師慢慢算計。”

鯤鵬畢竟是生於混沌,雖然自大,但現在也明白,自己就這兩個幫手,如若暴怒,反離了心,自己更加失勢,當下勉強冷靜下來,牙齒搓動:“話不多言,先回梓山城,那開明獸,陸吾必聽我話,一齊來攻打萬壽山,定要奪了法寶,才肯甘休。”

被陰溝裏面翻了船,鯤鵬只把心如火焚,當下也不好分說,朝梓山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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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空道:“因四聖於關前論道,是以晉南關有一百年氣運,話不多說,爾等當出迎西方聖人老師聖架。”

一七寶色蓮台望空降下,上坐一道人,面黃身瘦,穿道服,正是准提道人,蓮台旁邊立兩個童子,一持七寶妙樹,一個拿一朵波羅花。

見得准提道人下來,眾人都道:“老師聖壽!”。准提道人道:“爾等暫莫言語。”

語音剛落,天上又下天花,天龍圍繞,現出一尊九品蓮台,上坐一和尚,也是面黃身瘦,正是西天教主,極樂之祖,億萬佛國之源流,阿彌陀佛。

九品蓮台旁立一瘦,一胖兩和尚,一是彌勒佛,一是寶幢光王佛。

眾人見昨阿彌陀佛,又自拜曰:“我佛慈悲。”

阿彌陀道:“眾生平等,你等無需多禮。”

眾人都起。李聖上前拜道:“我佛前來,卻解了弟子危難。”

阿彌陀道:“當日是四教並談,七聖商過封神榜。人教教主有言,天下合該三分,有百年爭鬥,還要有諸多牽扯,才能了生靈之所有因果。也能整合人教,使一教齊心,不生芥蒂,共行伐天之事。”

准提曰:“四聖論道於關前,為我西方一教正了名數。才可定百年之期,此乃定數。我等前來,正是為此。”

諸妖神,菩薩,佛陀都道:“聽老師吩咐。”

只有蜀山弟子,先前驚恐全去,心中又得意起來。

那李洪心中思道:“見得兩位聖人,終一地知道佛門廣大,西天極樂之好。”李洪之師,乃是禪宗禪師,他自己都精修佛法,自然發出如此感歎。

當下准提道人對李聖吩咐道:“去了免戰牌,明日自見分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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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與通天教主在晉南關靜坐,突然見到對面梓山城中,有兩股佛光沖起,一股七采,宛如一株菩提,一股十二色,宛如一朵蓮花。

兩光夾雜,把天光都掩蓋了,就聽梵唱之聲隱隱傳來,令人耳目清明,發人深醒。

周青對通天教主笑道:“西方兩教主好生心急。”

通天教主道:“還看道兄與之分說。”

周青點頭,命紅玉丫頭,青玉童子道:“喚那顓頊開關,吾等今日去會西方二教主,定晉南關百年之期。”

“道兄,今日之事,我等當下場走一遭。”准提道人上了蘆蓬,見對面也現了聖人之相,隨後對阿彌陀佛道。

阿彌陀道:“當見過兩教主。”准提隨後對李聖道:“你等不可分說,待我等下場。”

李聖等人都道:“聽老師法旨!”

四位教主與陣前停下,對持而立,准提道人曰:“稽首了!”

周青見禮,阿彌陀也見禮,通天教主于奎牛上欠身。

“先前於紫霄宮中,四教並談,人教教主曾有言語,你我兩教,當于晉南關前有一會,兩教主果是信人。”周青道。

准提道人曰:“話雖如此,但天道教主所為,實有偏差,可謂是不仁不義!”

周青奇道:“此話怎說?”

准提持七寶妙樹,擺了一擺,光華閃閃,對定周青道:“既然是晉南關前有一會,但因教主不簽封神榜所起。教主妄自護短,引動人教紛爭,陷三界生靈為 水火,是為不仁。鎮元子與教主有過交情,現教主卻親自動手殺之,是為不義。吾與西天極樂教主前來,實是念及慈悲,與教主磋商,望人教紛爭平息。”

周青持竹杖,起身道:“如此說來,我便是不仁不義,你等便是慈悲了?”

准提道人曰:“此是公論,何必多說?”

周青突然大笑起來,兩邊軍陣都聽得清楚,各自驚奇。

准提道人輕笑道:“道兄想必是無話可說,只得一笑了之了。”

周青止住大笑,駐竹杖道:“非是無話可說,實乃汝身為西方教主,卻先就偏了教義,日後難免有滅教之禍!”

准提道人曰:“天道教主怎生詭辯?”

周青道:“非是詭辯,實乃天數,可笑是你西方一教乃以寂滅證元始,卻與吾說仁義二字,豈不是偏了教義?”

准提道人聽後,不由笑道:“仁義即為慈悲,我西天以大慈悲,大仁義入寂滅。再以寂滅證元始,教主不明我禪門精要,卻笑我偏了教義,甚為無知。我西方一教,正可為人教正統,受我禪門教化,三界生靈慈悲,自然安定。”

周青搖頭大笑道:“吾來自人間,轉劫千百來世,卻聞得孔曰成仁,孟曰取義。”

“我道門正教老君曾臨人世,分陰陽之說,孔孟兩人,孔曾問道於老君,學得陽道,便含那仁義二字。爾後仁義便成孔陵園之道,還立一偽教,名為儒,妄圖以仁義教化天下,卻也能蠱惑人心。老君化胡為佛,便有釋迦以你西方空寂大法,糅合仁義之說,演化出慈悲,卻也是入寂滅之道,實為小乘。如今你卻以小乘蓋大乘,誠為可笑。”

准提道人心想道:“確是如此,這天道教主實擅詭辯。”

阿彌陀佛道:“天道教主所言語不差,慈悲即可入寂滅,卻歡喜即可入寂滅,正顯我佛門四萬八千法門,條條通達。”

周青對阿彌陀佛施了一禮道:“教主此言不差。”阿彌陀不敢受,還了一禮。

周青又道:“只是如今西方一教,都談慈悲仁義,企圖以慈悲仁義統人教,教化三界,吾怎能不笑。卻正如那人間偽教儒道一般,終究要滅,教主還是速速回西天。”

隨後周青拿竹杖指准提喝道:“吾掌大教,證元始大道,汝卻拿仁義慈悲小道惑我,兀地不當人子,實連人間凡俗都不如。”

准提道人強言道:“此言怎說?”

周青道:“吾為盤古,曾開天闢地,混沌一開,便分陰陽,此長彼消,此消彼長,相互循環,可是如此?”

准提道人曰:“此乃天數,正是如此。”

周青道:“世事正如兩分,有陰便有陽,有善便有惡,有仁義,便有偽詐,那人間偽聖孔孟,偽教儒道,立言標榜仁義道德,企圖滅盡偽詐,也正如你教標 榜慈悲,要滅盡大惡大魔一般,實乃妄談。也正如陰陽消長,吾只知天數或是陰盛陽衰,或是陽盛陰衰,不曾聞得陰盛陽滅,陽盛陰滅之說。”

周青又指准提道人曰:“立大仁義,必有大偽詐,立大慈悲,必有大魔,我笑你不如人間凡俗,實不是妄言,人間曾有人言語:滿紙仁義道德之間,只有二字,為‘吃人’。我如今想來,你實則不如此人也。”


准提道人又暗道:“天道教主實乃巧言。”

“人教大興,當有正統以之教化,那仁義,慈悲小道,以偏概全,如何能立教?如若立教,萬物生靈固可“安於一時,但終究是不免要受那循環疾若,再大的仁義,慈悲都無用處。”

“不尚賢,便民不爭,不貴難得之貨,使民不為盜,偽聖不死,大盜不止,仁義不滅,偽詐還存。我等當無為,綿綿泊泊,不分陰陽,歸於先天。三界生靈才得大安寧。而今生靈,卻因標榜了大仁義,便得詭許橫行,標榜了慈悲,使得魔障橫行。使我等聖人都無力爭之,惟有讓其在殺劫中歸空,再開天地,重新以大道教化。否則縱然無量量劫,從生還苦。縱然能安過一時,有何用處?”


周青對準提喝道:“正是爾等以慈悲仁義惑民,才演如今殺劫,爾等有大罪果!當有滅教之禍,還不靜思己過,敢來見我。如若不退去,吾當代過鴻鈞老師,以竹杖擊之!”

通天教主見周青大言分說,暗道:“天道教主真個能言。”

准提道人見周青喝斥,不禁怒曰:“你強言詭辯,卻是振振有辭,實則乃口出妄言,一把荒唐。你有何本事,敢替老師以竹杖擊我。吾等同掌大教,不分高 下,你卻屢屢欺我門徒。你我兩教,各有玄妙,你也有說詞,實不必做口舌之爭。還當各自施展胸中所學,做上一場,才分高下,如何?”

周青依舊立車笑道:“畢竟你也無言,如今我兩教會於關前,本就不該做口舌,大道如淵海,口舌豈能盡言?正要分個高下。”

阿彌陀道:“誇能鬥口,確不是我輩所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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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今你我兩教四聖論道戰如晉南關前,定過百年之期,固然是天數,還須做過一場,以定高下。只是吾等掌大教,立身成元始。不可如弟子鬥毆,一派亂戰。”

准提道人持七寶妙樹下得蓮台,卻也熄了嗔怒,上前對周青,通天教主兩聖人道。

周青不言,通天教主冷笑道:“你有何話說。”

准提道人立定道:“我有一陣,名為阿(口利)耶多羅,先前與天道教主所善之都天神煞與花果山有過一會,不過當時乃弟子之爭。弟子法力還淺薄,不能盡演其中奧妙。今日借此機緣,正要一併請過兩位教主。”

通天教主道:“憑你賣弄,我當與天道教主破了你的。”

微風吹過。花葉搖擺招展,隨後那樹林之中。微微響起幾聲清脆的木魚之聲,一聲一聲,極其空曠幽靜,深遠,令人起了一股安靜。一點雜念都無。

聽得這木魚之聲,那邊烏巢禪師,悟空道人等等。都自禮首靜聽,就連那一干妖神,鯤鵬祖師,都是一樣。那晉南關前的王陰陽等到人,也面有凝重之色。似乎心被佛音洗滌。

兩方的軍士,都緩了手腳,卻也無一絲的殺氣。

周青見了這情景。也不阻止,只是對通天教主道:“西方大法,果是清淨之鄉。只奈何受了流毒,教中弟子以偏蓋全,生出執著。否則日後還不至於滅亡。”

准提道人指峰後地菩提樹林對周青,通天教主道:“兩位教主可敢進來一會?”

通天教主道:“有何不敢,自要破了你的。你且進陣,吾與道兄稍後就至。”

准提道人曰:“莫做妄言,各憑手段。”隨後命四金剛神撮起七寶蓮台,進菩提樹林去了。

阿彌陀佛也進菩提林去了。

周青對通天教主道:“你我自去走上一遭。”

通天教主不言,把奎牛一提,跳進菩提林去了。

周青也把車一拍,昂然進了菩提林。

又一拍車鸞,升騰而上,便見一尊佛陀相,面現慈悲。坐定菩提花中,一動不動,仿佛泥朔的金身。

周青見了,又自笑道:“偏了教義,該打!”隨後一杖擊出,正中那佛陀肩頭,只聽嘩啦一聲,這佛陀抖動起來,隨後化光散去。座下菩提花居然凋謝了。

絲絲,絲絲!前面突然開出一條道來,周青拍車再進,一個瞬間,過了九九八十一重。便見七寶蓮臺上坐准提道人,持七寶妙樹。

“天道教主大法!”准提道人見周青來到樹林中央,卻也不驚訝,總該先禮後兵,便道一聲之後,再動手不遲。

哪裏知道,周青只是哈哈一笑,也不還禮,拍車靠了蓮台,舉竹杖劈頭打來。

准提道人持將七寶妙樹一刷,擋了周青一竹仗,冷笑道:“天道教主怎生這般鹵莽。”

周青大笑,又是一杖打來:“非我鹵莽,乃是先前有說。當以竹杖擊你。“

准提道人冷笑,起身立於蓮台,又一刷,將竹杖刷過一邊去了。兩教主樹來杖去,鬥了幾個回合。看似閑淡,但如出陣相鬥,只怕整個南瞻部洲都成齏粉。

“這廝有混沌鐘護身,傷他不得。萬法更是不沾染其身,不如來個先下手。”

心念一動,一聲輕響,准提道人泥宮丸中沖出一股金氣,化為法身,二十四頭,十八臂。高有丈六,漂浮在蓮台之邊。

周青見狀,笑歎一聲:“果是厲害!”

頭上鐘聲一響,金鐵悠揚。聞得這聲,那尊法身頓時停了一停。只一刹那,周青一杖擋開七寶妙樹。驅車一轉,滑後數丈。跳出了打鬥的圈子。

“好個天道教主,你也只這行般本事。且不要逃,再吃吾一刷,便叫你日後再莫誇能鬥口,只憑鬥口有何用處?"准提道人又笑。驅蓮台趕了上來。

周青也先不作回答,用竹杖一擺,又擋了准提道人一記七寶妙樹,突然身後金光一閃,那尊法身突然顯現出來,加持神仵又搗向周青的後心。

"若是讓其沾身,中上一記,真個失了顏面。大是不美。"周青暗想,反手一丟,一團大如龍眼的黑白圓球飛出,只一瞬間,就在車外正碰上了加持神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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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准提道人見周青有混沌鐘懸於頭頂,先就立於不敗之地,與其拼鬥,怎樣作為,都是無謂。鬥了片刻,有些難以施展,便先避下鋒芒,再行分說。

這阿利耶多羅菩提大陣之中,雖然對聖人無所謂,但准提道人自己所布,自能來去自如,隨心而動。避過周青之後,一瞬間就來到了通天教主與阿彌陀拼鬥之處,正要使七寶妙樹刷來。

“道兄只不還手,向來自保,卻乃他之大道使然。”

准提道人知道阿彌陀向來就是不與人爭刀兵,爭鬥起來,只自己一人對敵,實為不好。雖然自己立身成聖,任何爭鬥,都自無防,但如被人以兵器加於身,則是顏面不存,於教聲譽大有損害。

此兩教四聖論道於關前,口舌不爭,各施胸中所學,做上一場,以分高下,萬萬失手不得。

“准提道人,你敢!”

通天教主早有預料,拿劍橫掃,擋了一記七寶妙樹,撚奎牛跳出了圈子。阿彌陀見通天教主不運劍劈地,卻也不主動出手。任其跳了出去。

“阿彌陀不爭,先就立於不敗,還是等周青道兄前來再作打算。”

通天教主知道阿彌陀佛卻是:你不打我,我不打你,你若打我,我只抵擋,也不還手。自然不敗。

通天教主心中思忖,手裏拿劍指准提道人大呼:“准提道人,你真個無恥!”准提道人一七寶妙樹當頭刷來,嘴裏笑道:“休作無謂言語。手上見個高下。”

通天教主大怒,只得運劍于准提道人爭鬥,鬥得三四個回合,卻是不分高下。此時,周青撮車進了場中,大呼道:“准提道人,你怎生逃了,看吾竹杖!”

准提道人一見,只是笑而不語。卻刷開通天教主青萍劍,撮七寶蓮台與阿彌陀佛並立。

周青上來,哈哈大笑:“你把蓮花落在吾面前,確實無禮。”舉竹杖劈面打來。

阿彌陀佛一見,連忙將手一指,那十二色蓮花移動,一樣接住了竹杖,梵唱聲聲,似乎有些急促,其中又夾雜有金鐵悠揚。

通天教主頂現五氣,上托三花,哪怕那大陣再厲害,卻也視為無物。周青頂門現了混沌鐘,自然也不把大陣放在眼角邊,四聖鬥了又半個時辰,不分勝負。

周青大呼道:“不爭無為。”揚手就是一團龍眼大小的混沌都天神雷朝阿彌陀眼睛打去。

神雷剛飛到阿彌陀面前。就見白光一閃,阿彌陀面不改色,眉心之中現了一朵碗口大小白蓮花,上托一九寸來高的寶瓶,顏色淡金,瓶口正對神雷。這團神雷一下打進瓶中去了,不見動靜。

周青見神雷無功,又發一雷。朝其心口奔去。阿彌陀胸口依舊現了白蓮,上托一缽孟,神雷一樣落進缽孟之中。

竹杖被蓮花托住,招招擊打。如是棉絮。

“都是不敗,卻要分個高下,怎生收場?”

通天教主,周青,兩聖因是先便自明說,要破陣而出,自然不會住手,准提道人卻也明白,又想刷倒一個,兩方爭鬥,更難收手了。

四聖於陣中大戰,有三四個時辰,自然不分用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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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樣下去,休說三四個時辰,就是三四量劫之後,也分不出來。”卻說是四聖爭鬥于晉南關前,女媧娘娘于三十三天宮中,拔開一塊雲霧虛空,看得分外真切。

正思索之間,突然彩鳳仙子進來道:“玄都天八錦宮大老爺來見娘娘。”

女媧娘娘一聽,連忙出來,只見老子扶扁拐,踏祥雲,就在天外。當下不敢怠慢,連忙迎了進來。請老子坐定上位。娘娘才道:“大師兄何來?”

老子道:“無事不來。只因殺運逢起,兩教四聖論於關前。作過一場,定百年人教紛爭。爾後立榜封神,三教伐天,此乃定數。晉南關兩教主四聖,不分高下,還要借娘娘之手,分將出來,是以吾來面提娘娘。”

女媧娘娘道:“既然大師兄前來面提,不敢不從。”

老子道:“既然如此,娘娘請為便是,吾便回宮。”說罷,飄然出女員媧天,回玄都去了。女媧娘娘送到門口。

女媧娘娘回到宮殿,見得上聖兀自爭鬥,哪裏分得出勝負?娘娘猶豫了片刻,心中思忖道:“吾乃一女身,怎好下去與男子爭鬥?且丟下一法寶打倒其中一人,自然分出勝負。”

娘娘自然偏袒准提道人一方,痛恨周青。

只見周青頭現混沌鐘,萬物萬法不侵,卻又為難:“這天道教主的混沌鐘,就宛如大師兄修成的天地玄黃玲瓏塔一般,先就立於不敗,卻是難以打倒。”

娘娘思忖道:“神通不敵天數,看那天道教主怎生避過。只是非那件法寶不可。”

女媧娘娘咬了咬銀牙,吩咐身邊侍候的彩鳳仙子道:“去深宮,取我繡球來。”

彩鳳仙子連忙去了,過得片刻,抱一繡球進來,大有尺餘方圓,作粉紅狀,繡球之上,瓔珞垂珠,環配叮噹。別有一種毫光。

女媧娘娘抱起繡球,暗道;“此寶自鴻鈞老師於分寶岩上擱置,被吾到手,從未見過威力,今日實是順天,看那天道教主怎生抵擋。”

又見得四聖爭鬥,娘娘抱繡球,正要出手,即又停了下來,兀自比畫了半天。”通天教主雖有五氣三花懸頂,卻不如混沌鐘,比那天道教主容易打。”

娘娘心中還是猶豫,要打通天教主好。還是打周青好。

“通天教主與吾過節不深,倒是天道教主,屢屢欺我,來我女媧宮攪擾,如不打之,實難消我心頭之恨。”

娘娘再咬了咬牙,看過半晌,找了機會。將手上的繡球猛地朝周青當頭砸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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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正與阿彌陀爭鬥,突見三十三天外現了紅光,心中已經明瞭事情,只是為難。

“就讓其消一消火氣,日後三教伐天,減去不少麻煩。也可乘機收手,爭鬥下去,卻是無個盡頭。但好歹要爭個面皮回來。”周青心念一動。一杖擊出,阿彌陀佛照樣用蓮花接了。

又連發幾雷,周青將車一扶,滑後開來,出了圈子,阿彌陀自然不會追趕。

周青用手一指,頭上混沌鐘一個旋轉,仿佛陀螺,金鐵之聲越發悠揚。那丈六鐘身之上,隱隱有星光晶芒閃現明滅。

“准提道人,看吾怎破你的菩提陣。”

周青大呼,再用手一指,那混沌鐘突然飛出了雲光,圍繞場中亂轉。其勢龐大,不可抵擋,隨後再一聲洪鐘,混沌鐘沖進了菩提密林中,就聽得辟裏啪啦的大響之聲,仿佛爆竹炸裂。

那一株株的菩提樹吃混沌鐘旋轉帶起的晶芒一絞,紛紛炸成粉末。

那菩提花,花上的佛陀,也難逃厄運,在爆炸之中,只是被絞成了齏粉。

兩方人只見滿場都自金光縱橫,爆炸之聲響個不停,不知發生什麼事情,但知道恐怕將要分出勝負,沒有一個心中不緊張萬分,都目不轉睛,死死盯住場中。

突然,那九天之上,紅光一閃,一顆粉球宛如流星隕落,太陽墜地,憑空落了下來,隨後天地一片濃濃的粉紅色,什麼都掩蓋了,哪裏看得到半點別的東 西?卻說周青飛出混沌鐘,只一刹那,就將准提道人立陣的九九八十一根菩提主木破去了一半。准提道人正與通天教主爭鬥,哪裏抽得身出來抵擋混沌鐘?

阿彌陀見天上現了紅光,自然知道事情。只見周青飛出鐘以後,又是杖劈來,卻也只是依舊用蓮花抵住,也無別的動作。

嘩啦!繡球一閃,落進陣中,正對周青頂門打來,疾如流星,哪裏能避開?

周青勉強將身一側,那繡球正中右肩,只打得周青一沉,居然吃痛。周青皺了皺眉頭,翻身下車,就聽砰的一聲,那車轅被繡球砸修正在著,斷裂開來。掉落地面。

女媧娘娘看得真切,只見自己拋下繡球,打傷了周青,又將對方車轅打壞,不同氣出了一大半,心中思道:“天道教主卻也是識得天時,將來或許不至於滅教。”

當下娘娘不再追趕,用手一招,繡球沖天而起,依舊飛回了三十三天外女媧宮了。滿天地粉紅光芒盡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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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一個翻身上了車,肩頭仍然吃痛,卻也知道,女媧娘娘那繡球乃先天之寶,分寶岩上遺留。任你多大法力,逃無可逃,且挨上便死,肉身元神都保留不住。自己飛出混沌鐘,硬吃一記,還不免受傷。可見一斑。

且不管傷痛,周青接連飛出三四把都天神雷打向阿彌陀,自然傷不了對方。卻也能阻過一阻。一拍車,那車溜溜旋轉,刹那沖進來了樹林之中,追上那混沌鐘。

用後一指,混沌鐘越發旋轉的厲害,鐘身上閃閃地晶芒吞吐不定,旋轉起來,仿佛一巨大風車,在樹林中穿形,所向披靡。擋者都成齏粉。只一眨眼,周青與混沌鐘就圍繞樹林轉了一圈,菩提樹無一存在。都化為琉璃彩屑,或是金粉。

“嗡!”一聲洪鐘大作,整個場地宛如一個黃金心肺,一鼓一縮,其中連連爆響,夾雜琉璃光華。隨後砰的一聲,爆發開來。一片輝煌的寶光充塞了天地。

周青驅車從寶光中飛了出來,落定關前,用手一壓,場中頓時平息,與原來爭鬥之前沒有兩樣,只有那菩提大陣消失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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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空,鯤鵬,烏巢禪師來見阿彌陀,准提道人,問得情況。准提道人不言,阿彌陀道:“兩教大法,本各有玄妙,不分高下,只因天道教主作口舌之爭,犯 了嗔念,生出執著。才作過一場,不免受傷。爾等切要謹切,莫生執念,不可怠慢了。人教合該有百年紛爭,李聖,你且前來。”

李聖就自上前,阿彌陀道:“你為鬥戰勝佛,本掃蕩邪魔,護我佛弟子。吾再賜你大法,望你能於殺劫之中,好生而為。”

卻說是晉南關前,四聖相鬥,周青使混沌鐘破去了准提道人的阿利耶多羅菩提大陣。但因女媧娘娘插手,憑空拋下繡球,周青為寬其心,讓娘娘打了一記,還壞了車轅,吃虧雖然是不小,卻也不是白吃了,日後大有用處。

兩教四聖相鬥,兩方都不好說,卻也只有草草收場,定過百年之期,日後再見分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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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青被女媧娘娘丟下繡球砸傷,只是略一運轉,就恢復了正常。通天教主見其情景,卻是暗道:“天道教主被這一砸,日後卻是減了不少麻煩。想我聖人,卻也該能屈能伸才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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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竹杖扶了一扶,周青開口歎息一聲,隨後對通天教主道:“想我神仙中人。本該是禦風臨海,樂絕泉林。閒時訪友問道,忙時練氣燒丹。問自身之陰陽, 杳若冥兮。調丹田之龍虎,扣擊玄關。那三千法門,也無高下之分。各有道途。皆是求先天而無為。以期元始。但如今之三界神仙,卻是門戶並立,小有各有爭鬥, 大有正邪不兩立。就連自身無因果之人,也要牽連進來。使得殺運逢起,各爭手段。哪裏還有半點神仙的味道?正如凡俗一般!”

通天教主道:“本就如此,不可收拾,不可理順。當以殺劫完之。”

周青道:“形勢雖然如此,吾曾有思。你我皆為盤古,當年劈混沌開天,演化萬千。當年是東皇掌天,立有天條。十二巫掌地,立有地規,一切皆在天條地 規之中。起初鴻蒙無數年月。神仙巫妖,都自想安,但爾後東皇十子出禍,以至十日同世。終於醞釀成巫妖大戰的慘劇。爾後,更有道兄當年封神一戰。猶為慘烈。 而今更有五百年殺運,道兄以為是何緣故?”

通天教主道:“當年巫妖大戰,乃東皇十子犯過天條,東皇責罰過輕,才引起誇父不滿,行追日之事。那東皇十子居然將其殺之。爾後後羿大怒,以至造箭射日。才起了大戰。”

“當看封神,乃三教並談,完殺劫,我本簽過封神榜,定了法度。只因那闡教弟子,依仗這法度,屢屢欺我截教之道。我才終自起身,做過一場,以定高下。”

“前兩次大爭,都因而起,只是這五百年殺劫,乃是因諸多因果牽扯,天道教主應劫而生,將這一切都了過。”

周青聽得通天教主所言,點了點頭,隨後問道:“那道兄所言,巫妖大戰,錯在東皇十子,而那東皇護短。又錯在巫門性情暴戾。而封神一戰,錯在闡教弟子借封神之名欺截教過甚。又錯在道兄心生嗔念。三次殺劫,卻錯在吾天道殺劫過重,結四方因果。又錯四方之人,借仁義慈悲之名,滅我天道。可是這般?”

通天教主笑道:“道兄兩分陰陽,各不偏袒。卻也是如此。”

周青搖頭道:“非是如此。巫妖大戰之時候,東皇也無錯,其子也無錯,巫門也無錯,封神大戰之時,道兄無錯,闡教弟子無錯。如今我天道無錯,四方諸門也無錯。”

通天教主道:“道兄高論,那錯在何方?”

周青道:“本無對錯,但強要問錯,吾自以為,錯在不該開天闢地。”


通天教主道:”此話怎說?”

周青道:“盤古開天,女媧造人,必要定天條地規人道,否則生靈有強弱之分,有智愚之分,那強的滅弱的,智的欺愚地。如無個規矩,便如亂粥了。”

通天教主點頭不言,靜聽周青分說。門下弟子,連那王陰,修羅魔女,東郭先生,南郭先生,軒轅法王,連同周圍的兵士,大將。心中雖然有疑惑,卻也不敢打攪,只靜靜聽個清楚。

“立定天條地規,必有執天行罰之人。但天條地規約束不了執掌天地規則之東皇,祖巫。正是東皇護短。天條自然就不責其子。祖巫便心生不滿。醞釀成無邊殺劫了。”

張自然聽後,突然悄悄問西瓜道:“小姨,老師所言。那再立天條,約束東皇,祖巫就是了。巫妖大戰,錯的是東皇,祖巫,怎麼就錯在天地了呢?”

西瓜聽了。不禁暗罵一句,拉了張自然一把,暗道:“你卻是笨了一些,當年正有六位教主制約,只是六位教主相互之間也有教義之爭,女媧娘娘更為妖族,不免偏私。東皇,祖巫有六教主約制,那六教主拜于鴻鈞祖師。倘若鴻鈞祖師不平,那有誰來制約呢?可見老師說得正是,開天地,便要立規矩,立規矩,便自有爭端,所以錯在天地,此才為大道。”

張自然又疑惑道:“那鴻鈞祖師端平了,不就沒事了嗎?”

西瓜道:“本無對錯,又怎端得平?倘若祖師罰了妖族,對女媧娘娘便覺不平,又怎端的平?”

張自然道:“可是妖族卻是先犯了天規啊!“

西瓜道:“那天規天條是依照多數生靈利益所立,先就違了天道。天道不以少而論多,不以多而論少,正如那狼要吃羊,乃天性,要裹腹充饑,你要救羊,就要讓狼餓死,你如不管,羊又覺得你對他不平了。”

張自然道:“那我學佛祖慈悲,割肉喂狼。”

西瓜怒道:“你割肉,我心疼,卻又對我不平了,你母親也捨不得,對你母親也是不平。”

張自然道:“那該如何?”

西瓜道:“所以都沒錯,錯的乃是天地,既生狼,又生羊,又生你我。要是不生狼,不生羊,不生你我,那就平了。所以老師說,其實本為是無對錯的。”


張自然道:“那現在生了你我,又生了狼,又生了羊,那該如何?”

西瓜道:“聽老師講,問我怎曉得?”

當下兩人又聽周青途述。周青卻已停言,卻聽通天教主道:“道兄所言,正是如此。只是開天劈地之後,才生出多量糾纏。老君卻也見如此,做那道德真言,叫世人無為不爭,但卻被人以偏蓋全,終究是無了用處。”

周青道:“此處已經分說不得,沒了盡頭。只是我從人間來,轉劫千百世,終成盤古元始,得享不滅,那人間百態,深受其中。如今殺運逢起,當各為己算。”

通天教主道:“各教聖人都明此理,索性就錯到底,道窮則變。終究有個出去。”

周青道:“都是如此,你我就此別過,再行相會之時,卻又要行滅殺之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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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兩教四聖都各自回去了。只于晉南關前定了百年之期,那一百皇子李聖知道天數,一面痛心鎮元子身隕,一面卻召集眾人商量。

“三月之期,立刻就到。怎生是好。”李聖問眾人道。

鎮元子一死,當下失了主心骨,眾人有鎮元子的先見,哪裏還敢妄為?

“晉南關有一百年氣運,乃是天數,更是有兩教四聖關前所定,那鎮元子為地仙之源流,法力廣大無邊,都落個齏粉下場,連一絲殘魂都沒保住。現在若再打晉南關,萬萬為不得。”

畢方心中思忖。嘴上只道:“皇子可去對陛下明說,此乃兩教四聖所定,如若違之,怕是江山都難以保全,陛下識得天時,必然不敢違背天數。”

燃燈佛祖道:“此是正理,只怕陛下雖然明白,卻被奸人迷惑,仍舊要降罪于皇子。”

悟空道人刷了刷七寶妙樹道:“此事要仔細推敲,晉南關已經是萬萬攻打不得。何況是內亂已起,就算打得,也自不妥,否則被人作了漁翁,我等為鶴蚌,反是不美。”

烏巢禪師道:“無妨,皇子可發書一封,對陛下說明情況。而現在,悟空道兄速去長安,與李元談上一談。”

那觀世音菩薩,普閑菩薩,文殊菩薩,定光歡喜佛都道:“也只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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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宮室正殿,李元請三人坐定,才有意問青牛道:"那孫悟空親自來拜訪於我,不知有何用意?"

青牛道:"此因是兩教四聖論于晉南關前,那李聖攻打不得。又怕唐王陛下責罰,是以定要修書上呈于唐王陛下分說。在書到之前,定是孫悟空前來對太子殿下提過條件,免得太子殿下使計對陛下分說。與他為難。"

李元一拍八爪金鱗蟠龍椅子扶手道:"正要與他為難,他自恃有靈台方寸山法術,又得女媧娘娘維持,就投身人道,假借仁義慈悲之名,與我來爭人皇大 位,偏偏那女媧娘娘又去了火雲宮取得軒轅劍與他。居然壓過我一頭,這次上天求親暴露了身份,又沒將晉南關打下,正要藉口除之。還敢來見我。"

青牛道:"殿下也有此意,卻是大好。此人不除,的確是禍害極多。只是對方氣數正旺,急切之間,還下手不得,只可給對方一個厲害瞧瞧,免得叫其小看了殿下。"

董永道:"正是如此,殿下急過不得,我與金道兄已有了萬全之策,到時殿下儘管與此人談過條件。"李元聽了,頓時大喜道:"早知三位有妙計,且說來聽聽。"

青牛道:"還說不得,說則不靈。殿下一看就明。現在便可請那孫悟空進來。"說罷,用手指地,四面冒出一股紫氣,連指四周。四面都升騰起七七四十九股紫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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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此人只是元始童子,受貶下凡,但行事驕奢淫逸,哪裏能作人皇?那顓頊雖比其好上一點,卻氣數之中,不該再有人皇之命,李世豪更是被妖狐所迷,人教紛爭,又有百年之期,殺劫不小,吾只願平息此爭,但人皇之位,這諸人都自無緣。"

悟空道人進得府邸,只見其中陳設,又見周圍氣氛,便知李元性情。

卻說李元見悟空道人前來,也不叫人賜座,眼睛注意到了那株七寶妙樹,看了幾眼,突然冷冷笑起來道:"皇弟不攻打晉南關,卻來見我,端地是不當人子。"

那鬥戰勝佛,齊天大聖,悟空都是三體一人,李元自然知道,卻用皇弟來稱呼,悟空也不介意,只是道:"晉南關有百年之運,實乃天數,不去多言,今日我之前來,不與你作廢言,乃是勸你一句,望你自知。"

李元一聽,心中暗暗著惱,卻強自忍住道:"你有何話勸我?"

悟空道:"我知你來歷,你本元始坐前童子,因犯清規,才貶下凡來,得享富貴,但如今天逢殺運,生靈塗炭,三界有五百年大劫,我只願你莫貪戀富貴,與我聯手,共消此大劫,立之一場大功德。功成之後,我便身退,你也可重返元始坐前,日後大道可期。"

"哦!"李元輕笑道:"大劫過後,我返元始座前,你功成身退,那誰為人皇?我道你有甚好話與我,卻都自廢言,莫非是你依仗有人背後撐腰,特來此羞辱我不成?"

"非是羞辱你,實乃是人皇之位,當傳與賢德,你我均要求大道,不能當之,當功成之後,我自選賢,將軒轅聖劍禪讓於其人。"

悟空道:"你應劫下凡,吾之化身也因劫運涅盤降生。你道我佛,雖然小道不同,但大道一體,何苦來爭鬥,平白多起殺劫?你我只是來紅塵凡俗打上一滾,終究是個過客,當以消劫為重。"

李元聽了。不由哈哈大笑道:"我只知大道難熬,那些日子,卻似在囚籠一般,哪裏有作人皇快活,三界都在手握。灑肉美女任我享用。你卻拿那些巧言惑我,我怎肯聽你之言。你當年鬧天宮,要做玉帝,卻未嘗不是如此想法,只是如今圓滑了。又怎騙得到我?”

悟空道人歎道:“你卻是執迷不悟,然後只怕有滅亡之禍。”

李元笑道:“你也有滅亡之禍,卻有人抵過去了。我豈會不知?”

“既然你不聽我言語,我便告辭。且看你有甚手段與我為難。”

悟空道人聽後,不好再與李元分說。起身便要出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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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慢走,你要告辭,我卻還有話與你分說。”

李元見悟空道人說話之間,有居高臨下地味道。心中自是惱火,他也知對方乃聖人親傳,又是女媧娘娘補天石所化,如同娘娘親子一般,任是天大劫數,都自無礙,自己只是一童子。身份上差了許多。

“怎可叫你小瞧了?”

隨這李元冷笑,大殿之中頓時場景變幻

“黑風山。”悟空道人看了一眼,便知道是黑風山,天道教以前的山門,周青在此修行百年。後來都搬上了天庭。

“不錯,正是黑風山。”董永與七公主從山後轉了出來,對悟空道人道。青牛卻將槍橫在膝頭,坐在早就廢棄的晶橋之上。

這四人,相互為犄角,把四方都圍死了。

悟空道人見這陣勢,卻也不慌,只是笑問道:“這是何意?”

李元道:“且與你見個高下。”說罷,把手一揚,取出盤古幡,立定場中,頭上突然沖出清仙光,有方圓畝餘大小,其中有九條丈餘長的火龍在其中繁榮昌盛騰不定。

悟空道人一見那幡,這才動容,道:“盤古幡?此乃開天之物,看來此童下凡,卻是元始之意,並非偶然。只怕是要滅我佛門。我卻是多費口舌了。”

“你雖盤古幡在手,卻也無法與我見個高下,莫非金道兄,董永道兄,七公主也要一齊出手不成?”

七公主道:“也並非如此,只是我那侄兒張自然托我這做做小姨的,想求你一事。”

悟空道人一聽,自然知道是為那冥河,當然不肯放口,只是道:“此事我已知曉,那冥河教祖被釋迦鎮壓,以佛法渡化,滅去孽根,乃是大功德之事,怎可再將其放出,禍害三界?”

七公主道:“那只得請道兄親自去了,當年釋迦無故多事,將我夫婦關進太獄天中有千年,活活不見天日。你也曾被壓過五百年,如今怎的攪和在一起?”

“當年之事,乃是釋迦道兄助我成道。又是我師准提道人安排。此事不去提它,只是公主夫婦莫非要將此怨恨發洩於我身?”悟空道。

七公主笑道:“一是如此,一是為我侄兒。”悟空道人又對青牛道:“道兄又是怎的?”

青牛道:“無話說,就是想與你活動活動,見識下你地拳腳,日後分生死之時,有個準備。今日是七公主夫婦要擒你,好叫釋迦與冥河一個方便。太子殿下也要與你分個高下。你卻也想拖住太子。不去在唐王面前一你為難。怎不如你所願?”

悟空大笑道:“好個夯牛,叫你知我厲害!”

只見場中,青牛不知何時已經與悟空鬥了起來,七公主只是祭起白龍斬仙劍,而董永也禦劍遠遠朝悟空飛繞,手上那面幡並未使用,顯然是還未到時候。

且不說這邊一場爭鬥,雙方是你要拖我,我要擒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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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三十三天外也並不安寧。卻是周青回宮之後,暗暗思忖:“只因女媧出手,使我無功,只破了准提道人大陣,並未分個高下,反而自己被繡球砸傷,得不償失。”

“女媧娘娘性子難以琢磨,日後有好些阻力。”

周青一推天機:“天下雖然合該三分,人教有百年動盪,但那李元有心,要惑唐王,叫鬥戰勝佛先就伐天,窺視妲己,則日後可免去不少劫數。只是此事,還要女媧娘娘不從中做事。”

周青略一思,就想了主意。一捏訣,頭上沖出兩股混沌氣流,落地便化為兩美女,一是玄冥,一是後土。

“可去女媧宮見一見女媧娘娘。分說厲害!不要怠慢了。”周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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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to be continue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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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為道?皆芻狗。
機心用盡,天命何違?
sap 29.06.20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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